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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霓裳面上露出疑惑之色。
阿兹瞥了她一眼,收回目光淡淡道:“我替桑格守寡,爹娘不愿意,要我再嫁,我不肯,就搬下来了。”
“桑格是你的夫君?”沈霓裳问。
“未婚夫。”阿兹没有抬眼,“我们定亲没多久,他上山采药被狼群咬死了。”
未婚夫?
也就是说,阿兹守的是望门寡。
这是极少见的。
沈霓裳目露惊异。
“我二十五岁都没嫁出去,他肯娶我,我替他守寡也是应该。”
阿兹是极聪慧的人,没看沈霓裳却似看见她面上的惊异一般,用淡然的口吻这般道。
沈霓裳不觉心下生奇。
阿兹这般行径,似乎对她那位未婚夫情谊颇深,那她同罗才又是怎么回事儿?
莫非她同穆清都猜错了。
但罗才的怪异又实在明显之极,且明显同阿兹有某种关联,这又怎么解释?
阿兹显然没有将这同自个儿有关的话题继续下去的意思,偏首望着沈霓裳:“你同你男人还没成亲?”
你男人……
沈霓裳每每听得这样的形容都有些无语,可阿兹一本正经的神情又让她无话可说。
“没有。”沈霓裳摇了下头。
“你不愿意?”下一句,阿兹更是直接。
虽是疑问,但语意却是肯定。
沈霓裳竟有些无言以对,沉默着斟酌了下用词,低声缓缓道:“不是愿意不愿意的问题,而是感觉有些太快……我好像还不太懂得怎么同人相处。”
阿兹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这世上,好男人不少,可也不太多,不过鞋子合脚不合脚只自个儿知晓自个儿把握吧。”
阿兹的话让沈霓裳再度升起几分惊诧,不自觉看着阿兹,阿兹却已经垂了眼,容色淡淡地望着窗外的夜色,似乎在判断时辰。
阿兹是个有大智慧的女子。
沈霓裳轻轻笑了笑。
两个女人都被对方触及到了心中不愿敞开的话题,有志一同的齐齐沉默了下来。
空荡荡的屋中,只火塘中央,偶尔传出火花爆响的声音。
天边露出第一道鱼肚白。
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将伏在膝盖上打盹儿的沈霓裳蓦地惊醒,她猛地站起,一直未睡的阿兹已经快步行了出去。
沈霓裳站起,动了下有些僵硬发麻双腿,紧跟着,走了出去。
才走到寨子中央,正好看见一群人,簇拥着满身是血的库多,进了库多家的木楼。
穆清也在其中。
虽只一眼,但沈霓裳还是在火把映照下,分辨出了穆清那一身深色衣裳上浸染了不少血迹。
沈霓裳心中一跳,加快了步伐。
库多已经被安放在屋中救治,头领挥手让其他人退下,只穆清见得沈霓裳同阿兹过来露出喜色,大步行了过来。
沈霓裳见他神色无异,又仔细看了眼,便猜出那些血迹应该是库多大叔的,心里也松了口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