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见外头并无异动,这才缓缓道,“只是顾少主至今仍然身陷囹圄,没能全很而退,事情似乎和我们之前所预料的,有些出入。”
高珩一听徐如烟此言,便知她心中另有心思,但到底是番怎样的谋算,他一时之间还不能看透。
不过从一开始,他就已然明了,无论是玉引山庄,还是面前这个千娇百媚的女人,都并非能够轻易应付的泛泛之辈。
但好在他们毕竟是江湖中人,拉帮结派,论剑比武,尚能独霸一方,可若是想要与当朝太子和权臣抗衡,将顾寒清与顾家拖出水深火热的危局,终究要倚杖皇亲国戚的权威。
光是这一点,他们即使存有异心,也不得出于利益的考虑,而对自己有所顾忌,不敢轻举妄动。
“今天在京城中发生的事,想必徐阁主也早已有所耳闻。”
高珩向前迈近一步,声音虽然低缓,听来却十分沉稳有力。
“顾少主此刻虽然身在屠灵司中,但至少已经暂时脱离险境,同时也保住了顾家的安危。今日顾家若是一朝倾覆,玉引山庄多少都会收到波及,此番能够相安无事,已经是个相对让人能够得以喘息的结果,不是吗?”
“这确实不是个最坏的结果。”徐如烟纤长的眼睫上下摆动,随即突然停滞不动,从眼底投射出一道妩媚而锐利的光芒。
“但...也不是最好的。”
“最好和最坏,时局所致,不是你我说了算的。”高珩淡定地避开她直射而来的目光,不疾不徐道,“很多时候,既然得不到最好的结果,只要不是最坏的,就应该心存感激。做人,是不能太贪心的。”
高珩脸上清冷似雪,嘴边浅笑如冰,见徐如烟动了动红唇却不说话,便继续道:“人质留着已经没有用处。靖国公的人马也不是没有来过此处搜寻。贵地看似隐蔽,却也不是个万全之地,程衍的这对儿女若是再滞留下去,于你于我,终究是个隐患。”
“所以...燕王殿下的意思是,想让我们放人?”
徐如烟轻仰下巴,说到最后的四个字,眼睛紧紧地盯住了高珩。那双满含风情的凤目秋波盈盈,千回百转,伴随着唇角有意无意地微微上扬,看得程金枝在一旁愤然地咬着牙关,忍不住走上前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不然徐阁主认为,殿下与我深夜来此,是为了赏风弄月,饮酒听曲吗?”
程金枝脸上虽挂着客气的笑容,可语气间却显得有些冷硬。
在她看来,徐如烟虽然生得貌美,可举手投足之间却隐隐透着一丝风尘与世故之意,让她光是这么看着,就觉得心头不适。
但她不知道,这种不适之感,其实并非来自徐如烟,而是因为身旁的高珩。
若徐如烟此刻笑靥相对之人是晋王高勋,抑或是其他陌生的男人,她定然是不会有这种感觉的。
“燕王妃稍安勿躁,如烟并无此意。”
徐如烟依旧面带笑容,慢慢将目光移回,随即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四周,待再次看向二人时,眼中笑意更甚。
“其实,二位口中所说的人质,此刻就在这间乐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