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看着那双平素冰冷的眸中染上一层感伤。这,这?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也以为我不会这样说。”握着她的手,感受着那份细腻和温软。“可守护你是我的职责,我应该帮助你做出最好的选择。”
那样的眼神,这样前所未有的举动,阿珂一时间竟有些瑟缩。下意识地想要收回手,西泽已经挂上一脸了然的苦笑。
“你看,小姐,连我你都会躲。可对于他,您一直在无休止的破例。”
争珂彻底抽回了手,微皱着眉。许久,她才摆了摆手,拿了根雪茄点上。“瞧你,别这样。刚刚我差点以为你要和我表白了。”
西泽笑了笑,没有接口。这世上也只有她会如此无情地以开玩笑的语气戳破他人的心思。但或许,他应该感激的。至少这样说明,她不会因为此夜他的表现而有所隔阂。
“虽然我是说了那样的话,但是,信任和靠近凌天策这种事你可以放心去做,我却不会放松警惕的。”是的,你只需负责安享他能给你的安宁,而我要做的,是不许他给你带来任何危险和不测。
同样地,也点燃了一支雪茄,而后再不多话。两人如此静默地对坐着,一点点喝尽杯中酒液,燃尽指间明灭。
天色最为深沉之时,西泽起身。“黎明将至之时,天色总是更为昏暗。然而黎明终将到来。”回身望着她,弯出一抹可称为明亮的笑容。“回房休息吧,我的小姐。”
已经将太多的夜晚耗在了无眠,那么总要有那么一时半刻的放纵用来挽回这些疲惫的长夜。
没有回头,没有回望。静默地回了房,争珂只当自己看不到背后那双含笑的眼。
走到床边,凌天策仍在熟睡。他的手抓着被角,似在做一个纠结的梦。静静地望着他,阿珂只觉得心口仍然空荡。
或许西泽以为,他能让她有所了悟吧?然而西泽不会知道,她的心,早已死得没有任何复燃的可能。
对于凌天策,她所抱有的,或许不过是怜悯。怜悯从前的她死活也得不到的那些东西。今时的犹疑和庇佑,或许只是对往日的不甘心。
昔时的她比之而今是那样美好,可偏是最好的她遭受了最坏的命运。今日,或许她已无需坐以待毙。然而心里仍有一个隐约的小声音:至少别让从前喜爱的他遭受那些不幸。
躺下,看着那熟悉的眉眼。轻轻地拉过他抓着被角的手,静静地放在了她的心口。曾经,那里也有一颗心单纯而热烈的跳动。曾经,那份单纯的期许里还为他留了一席之地。
弯了弯唇,将他柔柔揽住。罢了吧,既然此刻你在我身侧,那么就劳烦你,安一安我这颠沛流离的心。
“唔。”凌天策迷迷糊糊地想要睁开眼睛,然而终是困得再次睡去。只是在重新睡熟之前,他已经自然地回抱住怀中那温暖的身体。
这一次,阿珂没能比凌天策早醒。
早晨起来,看着怀中人安宁的睡颜,凌天策有些恍惚。貌似是很久没有看到她如此好眠了?自觉地一动不动,大胆而又安静地凝视着她,就像从前的很多个清晨一般。
回来之后的这些天里,阿珂第一次睡到了中午。
“嗯?你没有看医生?”揉着眼睛,阿珂只觉得丝毫不想起床。
“睡过头了。”凌天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着谎。“我也刚醒。”
争珂眯了眯眼睛,对这话抱有百分之百的怀疑。这些天总是她看着他醒来,初醒之际他是什么表情什么德行她是再清楚不过的。
眼前他这种状态?显然不是。
“懒得揭穿你。”阿珂向床里缩了缩,没有起床的意思。“你去收拾下吧,待会儿我让医生进来。”
凌天策没有表示异议,只是在起身的时候,飞快地在她唇上啄了一记。
听着凌天策愉快的歌声,阿珂弯了弯唇。拿了床边的电脑,呼叫了西泽。
视频里的西泽看起来丝毫不像是通宵未眠的。眼神清澈,已没了昨夜某些不甚分明的缠绵之意。“今天各方面都很正常,您可以继续休息。”
阿珂点了点头,而后打了个很是不优雅的哈欠。“让人直接把午餐送过来吧。”难得有那么一次的身体和精神上的放松,她丝毫不介意将这种状态再保持下去。
虽然,生在这个环境里的她再清楚不过,西泽所谓的正常,不过是没有什么要命的大事而已。或者说,没有什么要她命的大事,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