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同一人作案,两个案发现场的相似度也未免太高了吧,大到作案手段,小到现场的血迹形态都几乎一样。凶手有强迫症吗?连作案细节都要求一模一样?”
陆微微沉吟了片刻说:“如果两个案件确系同一人所为的话,那么凶手很有可能就是心里变态的连环杀手。变态的心理不能用普通人的心态来揣测吧,也许我们遇到的这个变态比较要求完美,他把杀人当做自己的作品,每一个细节都要求完美。”
宋原说:“这种案件也有,但是出现的机率很小很小。”
两人又来到院子里,死者家的内外墙上同样有踩蹬的痕迹,不同的是凶手在外墙的地面上留下了脚印,凹陷很深的脚印。一名痕检员正在测量脚印。
陆微微走过去看了一会儿:“秋县那个案子,凶手可没有留下这么完整的脚印,他杀完人后很淡定地离开了。”
宋原淡淡说:“本案的凶手想伪装秋县一案,可最后离开时还是漏出了马脚。”
周杨从里屋走出来,摘掉沾满血的手套,点了支烟来缓解心里的烦躁,短短不到半月的时间,连续发生了两起灭门惨案,不得不令人难受,尤其看到年轻生命的陨落,更加令人痛惜。他走出中心现场,蹲在地上烦躁地抽着烟。
尸体照例要进行解剖。宋原和周杨合力把男死者张泉生的尸体抬到解剖台上,周杨把血清理干净后,死者张泉生头面部的伤口就暴露出来,被砍了两刀。
宋原观察了下伤口形态,“头部创口长,创角锐,创口呈现梭型,典型的锐器伤。确实是现场发现的那把刀所形成的。”
陆微微快速地记录着。
宋原停顿了下又说:“田增元和张泉生同样都是头面部被砍了两刀,除了这两刀全身未见任何损伤。凶手模仿的痕迹太重。”又问一旁的侦查员,“死者什么时候吃的晚饭,查出来了没?”
侦查员说:“晚上八点左右。”
宋原切开男死者的胃,胃内空虚,再切开十二指肠,肠内竟然还有少量的食物残渣。
然后是女死者的检查,除了颈部巨大的创口外,宋原在死者的额头部位发现了呈片状的边缘为弧形的皮下出血,他问周杨:“你看这是生前伤还是死后伤?”
周杨啊一声:“什么?”
陆微微从笔记中抬头看了不在状态的周杨一眼,又看了眼女死者的伤口,略微想了下说:“血液不凝固,也没有凝血块形成,这是死后伤吧。”判断生前伤和死后伤的标准就是看看伤口有没有生活反应。人没死时,身体各项机能还在,如果生前出血,伤口会肿胀发炎感染结痂等,死后受伤则不会有这些现象。
周杨只淡淡地哦了一声。
宋原低头继续检查,然后在女死者的左~胸部发现了轻微的抓痕,他用止血钳指着那处又问周杨:“你看这里的损伤,你觉得是怎么形成的?”
周杨很认真地研究起来,说:“年轻夫妻,性~生活一般比较频繁吧。案发当晚,小两口应该是过了性~生活,激情的时候被张泉生抓的吧?”
宋原说:“那你怎么确定是张泉生抓的,而不是凶手抓的呢?”
周杨语塞了片刻说:“反正不是我抓的。”
……
若不是场合不对,现场的几位估计都会笑出来。
陆微微本来还有些尴尬,听周杨这么一说,反倒没那么尴尬了。
宋原说:“抓痕有轻微出血。看看男死者指甲里有没有血迹或者皮肤组织不就知道了?”说完,又道,“你今天是怎么了?一直不在状态?”
周杨唉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就是家里出了一些事情。”
气氛顿时变得压抑起来。
周杨哈一声:“我就随便说说,你们该干嘛干嘛。”然后又去检查男死者的指甲了。
宋原切开女死者耿素珍的胃,胃内容物和十二指肠均已空虚,他想了下,“两位死者连胃内容物的消化程度都不一样。”
陆微微说:“也就是说凶手杀了张泉生后并没有立即杀死耿素珍?”
宋原点点头:“不错。男死者明显早于女死者。”
陆微微眼睛一亮,说:“这起案子,肯定是熟人做的。”
宋原不置可否,一边淡定地缝合着尸体,一边问陆微微:“怎么推断出来的?”
陆微微理了下思绪,噼里啪啦说了一堆。
宋原赞许地点头:“那晚上的专案组会议就由你分析汇报。”
陆微微愣了一下,微微笑着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