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笑睁开眼眸的时候,忽觉脑袋一轻,倒在了谢谢的腿上。
他的脸色苍白,额头流着汗水,半件衣裳都被浸湿,很显然精神有着极大的损耗。
“不舒服么?”谢谢道。
听见谢谢的声音,韩笑稍稍安了心,他知道自己是回到现实世界了。
他缓了缓后,仍旧扫了扫周围。
——整洁的卧房。
——从窗口洒落的月光。
——吊在顶格上摇摆的烛灯
还有目光关切的谢谢、那两只自顾自玩耍的小狼。
“那个艺妓呢?”
“什么艺妓?”谢谢眨着眼睛,颇为迷惑。
“之前不是有个艺妓……”韩笑指着推拉门,询问的声音戛然而止。
韩笑心道:“难不成她不是面对面施法的……那她的力量……”
他忽然惊觉,原来从风间花子装扮成艺妓敲门开始,他就一直坠入了幻觉之中。
如此一想,韩笑本来击退风间花子的喜悦,也淡去了很多,更多的转为忧虑。
韩笑虽然凭借着穿越者的优势,在识海中取巧将赢了风间花子,可现实世界里,他一个毫无武功的人又该怎么办?
他们之间已经结下了梁子,很难说她会不会再度发难,很有可能还会危急到谢谢,为了以备万全,韩笑静坐下来,又把整个过程反复回想了一遍。
在她进入识海前,韩笑的一切感官,甚至行为都被她创造的幻念束缚,难以反击。
但因为她要窥探自己的记忆,不得不进入了识海,韩笑这才凭着识海的特性,以各种奇异念想反制,有了一战之力。
若她要对付自己,吸取了这次的教训,只要施展幻术,迷惑自己的感官,那自己不是成了她砧板上的鱼肉?
韩笑虽然知道那些都是假的,但随之而来的痛楚和感觉却是真实无比,尤其是陨石当头陨落的时候,粉身碎骨的痛苦,让人恨不得没有生出来。
韩笑心中暗叹:“如果我真的会武功就好了。”
忽然间,他发觉眼前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他呆了呆,发现居然是谢谢伸出五指来,在他面前晃悠着。
只听谢谢道:“中邪了么?临兵斗者,妖魔鬼怪快快走开。”
“别闹。”韩笑叹了叹气,手抚摸着谢谢柔滑的秀发,一顺到尾,他突然发现自己很喜欢拨弄小萝莉的头发。
“好了,早点睡。”
韩笑说罢,从壁橱里抱来两床被褥铺在榻榻米上,以卧房中间的桌子为界限,两人分别睡在左右。
“有什么心事么?”谢谢问道。
韩笑摇摇头,微微一笑,假作欢喜:“没什么,就是钱袋里的银子不太够,我得想办法搞点钱才行。”
韩笑锁好门,吹熄烛火,安抚着谢谢早睡,自己却盘坐在被褥上,一动不动。
夜静的可怕,庭院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虫子在低鸣,韩笑侧耳听着,紧攥的拳头稍稍松了下。
窗边投下一缕月光,照在那把野太刀上,朴实的刀鞘仿佛也随之亮起了光辉,吸引着韩笑的目光。
有股冲动,让他走过去握紧刀柄,似乎只有兵刃在手,他才能有稍许的安心。
“铮!”一抹寒芒映在韩笑的脸上,冷峻而严酷。
野太刀刀身狭长,刀锋锐利无比,正是杀人的利器,韩笑从来没有杀过人,但是现在他有这个念头。
如果有人要威胁他和谢谢的安全,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挥砍出去。
韩笑盯着野太刀的目光炙热起来,像有一团熊熊烈火在燃烧,一头暴怒的熊在咆哮。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这是一切生灵最根本的欲望。
哪怕她的实力如此匪夷所思,有着压倒性的优势,他也要当一回急红眼的兔子,啃啃咬掉她一口肉。
夜风透过窗户灌了进来,习习作响,韩笑忽然感到一阵透彻心底的冰寒,他整个人打了个哆嗦,终于从莫名的狂热情绪中冷静了下来。
他压了压窗户,将寒冷的夜风隔绝在了外面。
黑暗中,谢谢听见响动翻了一下身子,她探着小脑袋望过来:“还在想钱的事情么?大不了我不穿新衣服了,应该能省下一笔钱的。”
韩笑听见她的话,摇了摇头:“那不成,漂亮姑娘穿漂亮衣服,天经地义,再说……我定金都付了。”
“那能要回定金么?”谢谢认真的询问道,话说出口,她才发现自己这话有点愚蠢。
“安心,钱够的,我只是下午睡太多了,太过精神罢了。”
谢谢却不这么认为:“你一点都不会说谎。”
两人间忽然一阵沉默。
“我似乎做了一件错事。”韩笑望向谢谢,“让我们陷入了很危险的境地。”
“有多危险,我们会死么?”谢谢眨了眨眼。
“不会的。”
韩笑握着野太刀走到门口,缓缓移开推拉门。
月光如瀑,斜斜地照了进来,空气中泛起微尘。
韩笑望了望屋中的少女,微笑道:“有我在,你就当现刚刚的话是一场梦好了,明早起来,咱们去吃刺身。”
谢谢点了点头,眼看着韩笑拉上门,一地银霜渐渐消失。
房间外,韩笑走出几步,来到一片宽阔的院子。
晚风拂过韩笑的衣襟,猎猎作响,远处屋舍的灯火都渐渐熄灭,小镇彻底融入黑暗里。
月夜之下,树影斑驳,埋在土底的水琴窟传来滴答滴答,悦耳的清响,回荡出说不尽的禅意。
韩笑却拔出了野太刀。
双手紧握着刀柄,迎着月色与晚风,劈砍起来。
他不会武功,只是鼓着劲,凭着自己的蛮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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