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魂不守舍,说:我不畏惧任何敌人,但恶魔除外。
李越白一阵难受,不由得想起了发现梁天尸体时的场景,梁天确实是被无数根削尖的铁管刺穿身体而死,铁管是从停尸房的铁床上拆下来的,然后不知道被什么外力削成了一头尖……这很符合弗拉德三世的行为风格。
而且梁天死前曾经在电话里说过,高承峪的尸体,后脑原有的爆洞变小了,显然是正在愈合。
到底是什么时候,弗拉德三世的休眠体附身到了高承峪的尸体之上呢?
停尸房的楼是新盖的,混凝土结构,从内到外干干净净,没听说有什么文物在里面,要是真有五百年以上的文物,早就被上交国家了。
局里细心检查了梁天的随身物品,只有手机电脑钥匙之类现代物品,更加没有文物。
运尸车当然也没问题,全新的。
也许这只休眠体是从别的地方飘来的。
运尸车将尸体运到这里,一路上要经过无数地方,也许就在经过某家古董店的时候,休眠体嗅到了尸体的气息……便跟随运尸车而来。
事到如今,追寻休眠体到底是怎么来的,其实没有太大必要,但李越白还是找来了运尸车的行车记录仪,和叶青一起看了看。
行车记录仪里录下的行程一开始都很正常,驶上大道,经过各种商业街、立交桥、红路灯路口……到了23分45秒的时候,镜头好像不太正常地闪了一下,视野一角出现了一个飘忽的小黑影,但只出现了一瞬,根本看不清。
把黑影放大,增强清晰度,仍然只能看出一个大概的轮廓。
凭着直觉,李越白认为这有70%的可能性是弗拉德三世的休眠体。
“从黑影的运行轨迹来看,它很有可能是从对面那辆车里飘出来的。”叶青点了点屏幕。
对面的车是一辆黑色加长林肯,车上还贴着特殊标志,那标志看起来有点眼熟——是市博物馆的标志!
李越白立刻一个电话打去了市博物馆。
原来,在梁天出事那一天的上午,市博物馆正是用那辆黑色林肯运送了一批重要文物,其中包括15世纪瓦拉几亚的宝石、金冠、匕首等珍贵物品,由于体积较小,便都放进密码箱里,由馆长和几位专家亲自运送,市文物局派人陪同,还有武/警护送,另外还有馆里的保镖,可以说安全保护措施做得很好了。
电话那头,似乎是馆长来了,他一听说是市局打来的电话,立刻要求亲自接听。
“喂,警/察同志,你好你好。”馆长的声音十分和善儒雅:“正巧,我还一直想着要不要报案,既然您打来了电话,我就顺便把情况说一说吧,需要做笔录的话,我也可以去局里一趟。”
“您说吧。”李越白客套的笑了笑,就让对方赶紧说。
“就是我亲自运送瓦拉几亚文物那天啊,出了一件怪事,但又没有损失任何东西,我不想麻烦警察同志,就没有声张。”馆长的声音里也全是疑惑:“刚坐上车不久,我看了看表,是九点整,一秒都不多,我看了看窗外,一个扭头,再看表,竟然已经九点十分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秘书的打趣声:“馆长,您也太大惊小怪了吧,这点事情还好意思麻烦人家警察同志?”
“不止这点啊,我再一看手里的密码箱,竟然是开着的!”
“里面的文物没有丢?”李越白问。
当然,不用问也知道没有丢,不然早就报案了。
“没有,怪就怪在这里,里面的贵重文物分毫未少啊!”馆长道:“当时我急得唉声叹气,旁边文物局的同志和专家同志还都帮我检查了,最后得出结论是,不但一个都没少,还全都是原来的,没有被偷梁换柱。”
“密码掌握在谁手中?”李越白问。
“我个人知道前三个数字,后三位数字由同车的三位专家每人掌握一个。”馆长回答。
“只有您时间缺失?”叶青插嘴。
“其他人也一眨眼从九点钟跳到九点十分了吗?”李越白问。
“我也问了其他同志,有几个说时间好像一下子快了,也有说没注意的,司机说一切正常。”馆长叹道:“武/警同志较真,就问司机,九点到九点十分之间有没有经过什么重要标志性建筑物,司机说有啊,九点五分经过了一家大商场,那边正开业,搭了一个舞台,音乐歌舞的声音放得震天响,我们经过的时候都应该看到了听到了才对,司机那时候下意识看了一眼仪表盘,记住了时间是九点五分。”
“嗯。”
“我自己反复回忆,都没有经过商场的印象,再问问其他人,也都没印象。”馆长的语气充满了疑惑:“唉,现在文物也都展览完了,都完璧归赵了,我也没有任何过错任何责任。反正马上就要退休了,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索性把这事报告一下,求个安心。”
“是,您说得对,感谢您的坦诚。”李越白这话说得十分真心。
处于这种位置的人往往万事谨慎小心,能不说就不说,能遮掩就遮掩,生怕被问个什么过错,这位馆长之所以敢把事情全说出来,一是因为马上就要退休了,二是因为文物分毫未少,三是因为车里的人都看到了保险箱被神奇地打开了,想瞒一辈子也不可能瞒下去,说不定哪天就给他说出去了,索性提前一步,先跟警/局打好招呼,这样更显得清清白白,光明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