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宽厚的掌心握住了沈清言的脚,以手心渡热,如此反复了几次,用棉被盖住她的脚,轻轻地走出卧室。
妈妈一回来就安心了的沈包子顿时困意袭来,小团子脸上的眼皮重得抬不起来,奶声奶气地吭哧了两声,砸吧了下嘴,就睡着在沙发上。
周闻抱起他,放在怀中看了很久,手指画过他的小鼻梁,温柔地一笑,低头碰了碰小家伙的鼻尖,亲吻了脸颊,才把他放到卧室里的婴儿车内。
李承天坐在沙发上,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就打算这样把她抢回去?”
周闻闻声回头,一笑,漫不经心道:“不是抢回去,而是等她结束旅行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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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闻和沈清言站在宽敞的书房里,窗外的夕阳落下,余辉残颓。
房间里仿佛还回荡着她刚才的问话“十年,你有没有来找过我们?”,而他的思绪已经在回忆里走了十年,漫长孤独没有她长伴身边的十年。
他伸手,指尖搭上她的脸颊,看着她往后缩了缩的动作,说:“我来过。”
那次从旧金山离开后,他想了很多。比如,学会等待,等她回家的那天。
酒吧外的夜晚,沈清言说了很多。
她说:“我也不想大学就怀孕啊!”她顿了顿,指着他的鼻子迷糊地指责,“都怪你!”
又说:“可是我怎么忍心打掉孩子呢?我唯一的孩子。”
最后他像哄孩子一样问她,如果男朋友来找她,她会怎么样。
她打了个深沉的嗝,摇头晃脑:“打断他的腿!”
“如果他告诉你原因,你会相信么?
“不信。我和你说……嗝……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他在哪儿,我就离那个地方远远的!”
她诸如此类云云了很久,他那时候就做了判断,等她自动归家。他知道她软硬不吃,他强行出现在她面前只会适得其反。
现在想来——
真是大错特错。
他就该强硬点,这平白无故流逝的十年,他要怎么补回来。
他说他来过,沈清言主观意念告诉自己是不信的,可是包子私藏的照片,又变得解释不通了。
她抬头问他:“你是不是在美国见过包子?”
“是。”确切来说,他花了十次的见面去说服摆着小架子的包子成为自己的同党,徇私舞弊,让自己的亲爸拿下亲妈。
沈清言噎住,他承认得可真理直气壮。
“你剪过三次短发,烫卷过一次。”
她怔住。
“养过两次金鱼,一次乌龟。”
“去过两次酒吧,喝醉过两次……”他卖关子一样把最后一个字的音拖得很长,“一次是在纽约,一次——是在旧金山。”
“你……”怎么知道?
他伸手扶住她的后颈,细长的指尖插入蓬松的发间,轻轻撩拨。
周闻望着她惊慌无措的眼睛笑道:“我怎么可能忍得住十年呢,沈清言。”
话音刚落,他俯身吻住她的嘴唇,吞没了她刚发出的一个音节。
沈清言恍惚的精神仿佛回到大学时期,他们的初吻,带着烤肉串的味道,她就那么怔在校外小吃店的门前,身边有推着单车经过的学生,交头接耳,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他吻得很舒服,她几乎是软了腿,可头顶的太阳和她被围观的羞耻感一下子让她脸颊的红晕窜上了皮肤,他终于止住那个吻再看她的时候,她的脸已经红透了,像被放进锅里的青虾,一点点涨红。
隔着门,她听到沈卓在楼下的喊声,似乎是饿了。她回过神来,皱着眉头挣扎。
周闻放在她颈上的手加了力,扣住她不安分的脑袋,轻吮她的上唇再慢慢到下唇,最后撬开牙关。
她在怀里的时候他才有安全感。
良久,他放开脸颊发热的她,低声道:“沈清言,我错了。”
她眨了眨眼,收神,嫌弃地拿手擦了擦嘴角:“你错?你哪有错。”
他们吵架的样子也像极了网上流传的情侣吵架模式,女生总爱说的“不不你没有错”,其实就是“你有错”。
“我不该没说原因就让你流掉孩子。”
他的样子破天荒地地像个乖巧认错的孩子,一点也没有平日里不可一世毫无畏惧的气势。
他真的在害怕失去。
沈清言张了张口,却被他伸出的食指顶住。
“我不该等你自己找到回家的路,应该把你捆着带回来的,”她一听,皱起眉,周闻却突然失去力气般把脸埋进了她的颈发间,下巴搁在她的肩上。
“十年太长了,清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