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十四年春。
秦都还是春寒料峭时候,路上行人不多。城外官道上一行马车正慢慢走着。
“还有多久才到?”江扬偏着头,问起身边的侍女。
“奴婢去打听打听。”说罢,白芷便打了帘子出去。
身旁的白芨又沏了一壶茶,道:“姑娘,刚才您吃了些花生酥,喝点水润润嗓子。”
江扬略看了一眼白芨,接过水,“你一说,倒真觉得嗓子干干的。”
不一会儿,白芷便回来了,“奴婢问了陈侍卫,眼下已经是延津,离京都不过三十里地,明日便可到王府了。姑娘,天色还早,怎么也得戌时才能到延津驿站停息,不如您再睡会儿?”
江扬摆了摆手,“那酉时再叫我吧。”说罢,一手托腮,撑在椅靠上似是睡去。
不想江扬方睡沉,马车突然一阵剧烈摇晃,江扬一时不妨,发髻撞上车厢壁,直接醒了过来,便撩开帘子看了一眼窗外的情形,朝着一脸惊慌的白芷使了一个眼色,白芷跳了出去。
不想却是陈侍卫亲自来回话,“姑娘,方才是昭毅将军出征西凉,因战事匆忙,行军迅疾,属下本想退到一旁,没想惊了您的马。”话里隐隐带着对出征将士的崇拜。
“知道了,那便退到一旁,左右不会耽误我们的行程。”江扬淡淡开口道。
“是。”说罢陈侍卫便指挥着马车队靠在官道一边。
官道上没了王府的车队挡着,便宽阔了许多。将士们或是打马飞过,或是列队跑过。为首那人似乎还瞟了一眼江扬的马车。
江扬却未曾留心,暗自沉下心来听了听脚步声。一旁的白芨好像来了兴趣,道:“裴世子果然是虎父无犬子,才二十来岁就已经是正三品的昭毅将军了!”
说罢,又冲着白芷得意道:“姐姐上次没跟着去凉州,可没见过裴世子吧!”
白芷没好气地道:“裴世子少年英才能见一面确实幸运。不过你年纪也不小了,可不能每天小孩子模样。”
白芨气道:“谁是小孩子!我要是小孩子的话,姑娘才不会专程带我去凉州呢!我可没像某人一样被落在西安,哼!”
白芷心想,果然是小孩子脾气,上次去凉州本来定的是她随行,留下白芨,没想到白芨得知后,又是噘嘴又是抹泪,姑娘看得心软了,才换了她去。没想到,现在居然成了她的本事了!
白芷是姐姐,自然不会与妹妹计较,便也不再搭话,转头不理她。
白芨觉得这是姐姐瞧不上自己,还把自己当小孩子,便气哼哼地道:“我就是懂事了,我还知道四年前还是姑娘送了机会给裴世子建功立业呢!”
说罢,瞥了瞥白芷,似乎在炫耀什么。
白芷一脸无奈,正要开口,却被江扬打断了。
江扬低声道:“白芨,以后这段不能乱说。裴世子能诛杀西凉四王子全得益于他武艺高超,与我没有任何干系,我只是卖了个乖给世子。若没有送火铳那件事,裴世子早晚也会查到四王子的踪迹。”
白芨不服气,“不说那件事,就说若没有您一番计策,把火铳运了回来,说不定西凉军队拿着火铳早就把大秦……”
白芷加重语气道:“不许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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