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好啊……探花蒜!”
郦星河这才反应过来,姜唐是在逗趣,便也正色道,“可惜略差一着,若是状元蒜怕更美味。”
姜唐手上切着腊肉丝,摇摇头,“那怕是不好,要喧宾夺主的……”
郦星河嘴角噙着愉悦的笑意,“嗯,那我可要再勤快些……”
小小的厨房内,时不时传出少年少女的笑语,被主子赶去看院门的南箕时不时往嘴里扔一枚肉干,望着天嚼两下。
山下的瓦窑镇今日正逢大集。
十里八乡的摊位比之十年前那是有增无减。
姜丰年打从大茶店里出来,准备打道回府。
他一大早的就到了这镇上最红火的大茶店,这家店里的大碗茶便宜量大,赶脚的,摆摊的,过路的都爱到这店里来喝上一碗,配上两个芝麻烧饼,那就是一顿饱饭。
也有早起没活计做的牙人老汉老太,买一壶茶就坐在个角落里,看着这来来往往的客人,听着那天南地北的闲话,偶而唠着还能遇到个老客……半天的日月就消磨过去了。
姜丰年回到青崖村十来年,这镇上也常来常往,可谓三教九流的人头都有几分熟悉。
光在这茶店里就碰着了几个,互相寒喧唠嗑,不动声色地打探几句,似乎在本地,没人发现过什么异动……
等出了店门口,看来往行人热闹,摊位摆成龙门阵,虽比起十年前来略有点逊色,可也算得上是安乐祥和了。
姜丰年就觉得可能是自己草木皆兵,想多了。
随意在路过的摊子上买了点新鲜的果子,姜丰年往背上的搭裢里一放,看日头渐高,想到说不准那郦家的小子已经动身,便加快了脚步。
忽然打从北边的方向,一个汉子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地冲进了镇子,一路上也不辨方向,撞翻了两个菜摊,撞倒了四五个路人……
那卖菜的,过路的那里肯依,纷纷捋袖子揪住,就要揍人……
那汉子顿足直嚷,“你们还不,不快放开我,要命了!要命了!快放我去,去给镇长,大人送送信!”
众人都啐道,“哪来的汉子!装信弄鬼?莫说是送信,就是送礼,也得赔了铜钱再说!”
那汉子急得无法,见众人扯着他衣裳,就把衣裳扯脱了,一溜烟往镇长家去了。
“啥铜钱!狄国蛮子来了,命都没了,还铜钱!”
嘴里那一串叨叨的话却是让大家伙给听了个正着。
那汉子身上虽然好些灰土,有点埋汰,可他这身长衫却是九成新的,说起来也值几个钱,自然是够赔的,然而那句话听在大家伙耳中,都有些犯嘀咕。
“怎么扯到狄国蛮子上了?尽瞎咧咧!”
“咱这儿可是京城脚脖边儿上,离狄国几千里地呢?狄国人要真打进来了,早该听说才是嘛……”
“可不是么,那汉子定是喝多了黄汤,撒酒疯呢,看去镇长家不被打出来!”
瓦窑镇本就是个不起眼的小镇,属于应天府治下。镇长这位子,在镇上跟土皇帝一般,可认真论起来,连个品都没有,芝麻小官都不如。
此时镇长田守业就看着面前的汉子,皱着眉头,砸着嘴,仿佛害了牙痛病一般。
“齐麻子,行了行了,喝点酒就不知道天南地北了啊!”
“狄国蛮子?说梦话呢吧?有嬴家军守在边关,狄国蛮子怎么可能进得来?还围攻京城?”
他可是才听说了,那朝廷还想让狄国蛮子跟嬴家军两败俱伤呢!
毕竟,狄国蛮子可是跟翼州城交界,那翼州城守得跟铁桶似的,狄国蛮子又不会飞!
定是这属下惫懒,喝多了黄汤,不知道在哪里听了一耳朵流言,就跑来胡呲。
“田大人,是真的,真真的,我说瞎话让我立马被雷劈死我!那狄国蛮子真的是已经把京城给包围了,我昨儿不是去京城办点事吗?哪知道今儿一大早起才出了城没多远,就听见那地动山摇的马蹄子声儿啊……吓得我藏在山坡上,趴了一个时辰都没敢露头!”
“十几万,不,少说也得有几十万!全是骑着马的狄国蛮子,那倒霉催的走在官道上没藏好的,就被他们一刀两段……”
幸好他走得早啊,不然若还是走在大路上,没地儿藏没处躲的,现在也怕是成了冤死鬼。
田守业还要再呵斥,那齐麻子却是从地上爬起来,“田大人不信也罢,只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我得赶紧,赶紧……”
这可不是他知情不报,是田守业自己不信,他还得赶紧回去带着家人逃命去呢!
狄国蛮子要是占了京城,还能剩下他们这个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