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这悬崖深不可测,她下了十数丈,还见不到底,心愈发往下沉,不知道哪里来这么一条地缝。幸好下到而是丈时,她面前有一物掠过,她抓在手上一看,却是一片黑色羽毛,想是从师夜身上掉下来的。
想到他坠到这等深度才张开羽翼,必是怕清华法门众人追来,他头脑还能保持清醒,想来不会有性命之忧。
她催动灵剑,一连下到百丈之下,却是一道极为湍急的地下暗河,难怪清华法门那帮人没有继续追击,师夜身负重伤,自高空坠下,又是掉入这等深河之中,想来是有死无生。
如真落在河畔,河水汤汤,不住冲刷两岸,更溅起不少水花,不一时就打湿了她的鞋袜袍角,她呆呆的看着河水不知所踪的流向,突然心灰意冷。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丹田气海内那棵神木轻轻晃了一下,不知从哪里吹来一丝微风,力度微弱到大约只够带动神木的一片叶子,但神木却整整晃了一下。
她觉得心脏都不跳了,屏息良久,神木又轻轻晃了一下。这次她真切感应到风吹来的方向,发足飞奔过去。
暗河一直往前数丈处,有一块凸起的礁石,河流冲到这里,都狠狠撞在礁石之上,再掀起一股漩涡,方才不甘不愿的绕过礁石,继续奔流。
如真奔到礁石之后,果然见到一只苍白无比的手,死死抠在礁石之上,手指关节已呈铁青之色。
如真费了很大力气,才一根根掰开师夜的手指,令他松开礁石,松开的五指依旧弯曲着,无法恢复原样。师夜仍有细微呼吸,人却已晕死过去。
如真把他拖到岸边,手一掀,将他脱了个精光,只见他身上林林总总大约三十余道伤痕,其中最深一道从肩背一直砍到腰际,深到脊骨,再往里一点就能把他给砍残废了,伤口血迹经过这段时间已经被河水洗刷干净,那些伤口泡得泛白发胀,更是狰狞。
如真匆匆一瞥,咬着嘴唇,从芥子袋里取出干燥衣物,反正两人身材相差太大,勉强给他裹了,自己练的小还丹取出一瓶打开塞子便往他嘴里倒。师夜毫无意识,也不会吞咽,倒进去的丹药又从捏开的嘴角滚了下来。
如真低骂一声,从芥子袋里取出一瓶炼药用的琼花露,自己灌了一大口,含上一颗小还丹,凑上师夜的嘴唇,拿舌头一点点的给他推进去。
一连喂了三颗,如真都觉得有几分气促,把丹药和花露放在一边,拿手按在他丹田之处,催动神木之气,源源送入他体内。
直过了大半个时辰,师夜才悠悠醒转,此时天色已经大亮,但深渊之下仍是灰蒙蒙的,光线暧昧。
师夜醒后,一双深邃细长眼睛更是紫得泛蓝,苍白的脸上棱角尽去,竟然有种惊人的柔弱之美,他似是一时没有回神,只晓得怔怔瞧着给他疗伤的人,瞳仁内晃晃的,只有她的影子。
如真也不说话,继续催动掺杂着神木气息的灵力,直到自己丹田渐渐空泛,师夜方才“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淤血,这一口血,就吐在如真的袍角,蓝的发紫。
师夜皱皱眉:“抱歉……”
如真猛然收回手,吼道:“你道什么歉,道歉有用的话,这世上就没有枉死的冤魂了。”
师夜愣了愣,忽然笑道:“我又没死,你担心什么!难道担心要守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