斓中,渐行渐远。
皇后轻轻回坐塌上,这感情的戏码,累的很,却甜的想笑。
明亲王王府。
秋禾轩,明亲王侧妃尹宝镜的住所。
夤夜更定矣,画屏上的鹧鸪栩栩如生,如啁啾惊落牖外枝上梅。树下漏声迢递,尹宝镜开了珠帘高挽的绿窗,执剪修着缠枝并蒂。静婉听着凄草中的不知名的鸟的哀啼,双鬓簪了新梅,沈腰潘鬓皓腕丹砂,夜晚总是太多莫名的愁。
流苏帐风里蹁跹,裙裾上刺绣的芙蓉,大朵大朵开得恣意。茜窗旁的夜晚总是凄清,在将要小寒之时,想起昶日觌见的她。挑靥旖旎,伴着横塘十里的秀樾菡萏。
“走吧,我想见见她。”尹宝镜到了小荷轩,叩门声微却不如自己那扇门清脆。“明.....明喻姐姐,可是睡了?”
納明喻侧着身子卧在贵妃榻上翻阅着经书,毛毯盖住了半身,手挑起散下的两几丝鬓发别在耳边,眉间两点揉成一团用指点开,云雀镂空洒金步摇高作的细响絮絮,眼里带了些许困意,小茗盏杯内叶水,微苦微涩,将盏杯搁置暗朱四足檀香案上。
“是普洱么?”納明喻撑起身,理顺了衣裳,端坐在榻上,扶紧了步摇。门外稀疏跫音起,声铲气不足,概是冬夜寒寂,叫海棠将她请进来,隔着一纸纱窗,遥寄着思念。“妹妹,姐姐还未睡,这么晚,有什么急事?”
见了不太熟悉的人,尹宝镜面颊总是容易红得像饮了陈年的酒一般。眸光似清酒呛人而不舍,切切地念却一字一句,“嗯......明喻姐姐会做酥饼吗,快是我娘诞辰了,我想,为她做些,托人送出宫。”
茶香漾开一冬,烛光扑朔间凑过去嗅嗅。“姐姐这里的茶闻起来不赖呀!”尹宝镜玉手托着皓色的下颚,落座娉婷。“不是我说,我周围的姑娘们同我一般手都不巧,所以大晚上来,烦扰姐姐了,望姐姐见谅。”
凉蟾琅华恣意,映衬着裙摆上的花亮的扎眼。眉眼弯弯带了梅花的香,胭脂新扑微微渗细汗,她这里竟未感冷意,眸再悄悄瞧她,又轻咳一声。
门启开时,夜冷得清静,納明喻笑眼看着尹宝镜,她温柔的有些像郑雪宜,眼里多了几分兴致。
“你却是不忌生人,别人都有点怕我,说我很凶。”納明喻掀开了毛毯,给她递过去的茶被她妙口。
”既是你开口了,岂有不会的理儿?会那么一二分,手拙做出来的,怕是你要笑话。”暗金镂空四足鼎内散出暗香,细细闻上,是及舒服的。
“茶要是你不嫌,让海棠给你拿点带去?只是普洱,姐姐这里的茶多了去了。”納明喻的手指快叩着桌案,裙裾触碰窸窣的声音很小,发静的可以听见。
“我怕是要羞了你的眼,我少极了去做酥饼。”她行色匆匆,又在冬夜,有心无极,端起盏杯,轻磕两下。“有心便是好,看是你开口,做些许给你的母亲,替我问声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