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靠一副精神头硬撑。
找小二要了热水洗了个澡,陈郄瘫在床上连话都不想说上半句。
这古代出差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别说是陈郄,就是刘喜玉,别看跟傅三郎一路诗词歌赋,回了自己屋子,脸色也不好了。
自打出生,刘喜玉就没出过京,京城里的路况不好,但好歹每年工部也要差人修整,他长期呆在山上,最难的也不过每日习武,早晨要走朝阳观那朝天的石阶一个来回。
就是学骑马,皇家的马场离着朝阳观不远,草坪相较平坦,这京城外弯来弯去的官道完全不能与之相比。
更别提这一声的灰尘,陈郄好歹还把脸遮住了,他跟傅三郎堂堂男儿自然没遮脸的道理,这会儿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尘土进肚子。
一行人都洗了澡,无为见自家主子的疲惫,就劝道:“少主,之后还有两三日的路要走,咱们不如坐马车吧?不说别的,就那马蹄子一扬,满身的尘土,脏了衣服,那也没法子洗啊。”
刘喜玉跟陈郄都穿得人模狗样的,身上到处都是金银丝线等刺绣,这一沾了尘土,这会儿素节还在拿浮尘的木柄弹自家主子身上那一身的脏东西,尘土就跟不要钱似的往空气里飘。
刘喜玉听得门外弹灰尘的啪啪声,想了想那满身的尘土飞扬只管往鼻子里窜,只得点了点头歇了心思,又道:“去问问陈姑娘之后骑不骑马。”
陈郄也不愿意骑马了,跟着傅家表妹诉苦,“都什么破路啊!我还以为京城里的那些巷子够烂了,哪想得外面的更烂?”
她已经料到了许多问题并想出了解决的办法,然而等真面对了,才发现问题是能解决,可心里那一关实在过不了,就浑身那尘土,一脱衣服那尘土就往下掉,简直难以形容那种感觉了。
傅家表妹仔细给陈郄擦头发,听着陈郄的抱怨好笑,“早就叫姐姐听我的,你就是不信,非得自己去试一试了才知道后悔。”
傅家表妹走的路,比起原身来说算是多的,因此这出门的经验也要比陈郄要足,早劝过陈郄不要骑马了,不过陈郄不听,这会儿后悔也在她意料之内。
陈郄摸了摸自己额头,之前留下的那一层血干结成的外壳早都掉了,如今剩下的是愈合后的疤痕,“我不是想多晒晒太阳,把这疤痕给盖住?”
姑娘家,就没有不爱美的。
傅家表妹看着陈郄额头上的疤痕,心里对陈家也有一股怨气,但陈家如今也够惨的了,就埋怨,“姐姐!谁说晒黑了就看不出来了?就算是看不出来了,谁家姑娘脸是黑的啊!以后还怎么相看人家!”
陈郄才十五六,在傅家表妹这,肯定是想要她嫁人的,可大户人家谁要一脸黑的,就大户人家身边的丫鬟婆子脸都是白俏的,也就乡间常年在地里干活儿的丫头婆子才一脸黑。
要傅家表妹选,宁愿额头上有道疤,那也不能让陈郄把脸给晒黑了,让人觉得出身不好。
“嫁什么人呢,自己有本事了,还嫁人做什么!”陈郄对嫁人就完全没兴趣。
这会儿抱怨完了,虽然有继续晒黑自己的想法,但苦于骨头都散了架,陈郄也不继续闹着要骑马了。
等头发被烤干,重新梳好扎上新的发冠,陈郄也不愿意穿之前那衣服了,“还是换简朴一点的,沾了灰也好洗。”
又是被傅家表妹劝了没劝住的一条,傅家表妹只管捂着嘴笑。
等下了楼,刚好刘喜玉等也在。
刘喜玉等着陈郄走近了,才道:“可要去外面走一走?”
也是不急,还打算在这客栈休息一日,所以有着大把时间可以打发。
陈郄点了点头,诸人就一道出了客栈门。
因此地位置特殊,许多进出京城之人为了跟京城大门开闭时间对上,不至于去早了或者去晚了留宿野外,所以客栈就产生了。
有了客栈,自然就对市场有需求,然后周围不远处的农户就在此买卖蔬菜瓜果米面,初级市场的形成,又诞生了其他的买卖,就逐步走向成熟的市场。
在这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多,停留的人也越来越多,最后就形成了城镇。
也有可能,这个地方一开始就是一个村落,后来才慢慢形成的镇子。
本就是小地方,离着京城又近,迎来送往的多是商人,买卖的东西多是吃喝穿三类,没有过分的繁荣,但人气也不是很低,横竖也有好几条巷子。
陈郄随意看着这周围的买卖,也不乱买吃喝,就瞧见有卖成衣的,就顺带着买了两套,也不嫌弃人家身上没绣花绣纹路不够好看。
刘喜玉也买了几套,就拿在路上洗换用,等到了江南才打算买些精致又能赶路用的好衣裳。
到回客栈的路上,刘喜玉道:“我等也可在此处设一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