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县令可管不得陈郄跟刘喜玉两人了,赶紧把司家这老头子往上扶,“哎呀,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这又不是在公堂上,何必动辄就跪呢!”
陈郄在一边瞧着,心里就琢磨,曾县令你要拉人家起来,好歹也用力点啊?
没用力的曾县令自然没把人给扶起来,他是官,下面跪着的是商,按照规矩见面都该跪的,扶不起来也不扶了,继续坐下来跟刘喜玉为难道:“小公爷你看这?”
曾县令知道来不是好事儿,可好歹也得让他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儿不是。
刘喜玉就凑在曾县令耳边说了一句,对方的脸就飞快变得严肃了。
“当真?”曾县令神色复杂的看向了跪下面前人一眼。
刘喜玉点头,“否则我等何以来司家这一趟,实在是事情出乎意料。”
曾县令摸了摸胡子,终于明白为什么刘喜玉要劳烦他来走这一趟了,可不就是个不好说的事儿。
“既然是这样。咳咳,”曾县令咳了两声,“大家心里都有委屈,不如就到衙门里说个清楚如何?”
这下陈郄就知道刘喜玉是把实话说给了曾县令听了,看来曾县令跟刘家关系当还不错,她让人请本地县令来,为的就是把这事儿闹开了去。
不过这事儿要闹到衙门里去,就算司家有人想要咬刘喜玉一口,也怕有太多万一,司家这老头子就犹豫道:“可曾大人公务繁忙,此事又太过荒唐……”
就这犹豫当口,陈郄瞄了下面跪着的两大一小一眼,已经扬声吩咐下去了,“把棺材抬到衙门里去,请衙门里的人查,看到底是不是意外病故!”
就这一句,之前还哑巴着的司家人顿时跟炸了毛一样,围着门,义愤填膺道:
“怎能如此!”
“简直欺人太甚!”
“莫名其妙!”
下面跪着的中年男人此时一抬头,双眼通红,随后一跃而起,捏着拳头冲向陈郄,“欺人太甚!我跟你拼了!”
刘喜玉吓了一跳,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朝着旁边一偏,打算挡下这一击,然而陈郄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反而上前一步,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捏住了中年男子的手腕往旁边一拉,一声脆响之后,脚就跟飞毛腿一样,对着人的□□就是那么一下。
“嗷——”男人一声惨叫,瞬间疼得弯下了腰,别说是打陈郄,就是再上前一步都没了想法。
陈郄冷眼看着人,毫不犹豫对着人肩膀又是一脚,把人踢了个仰倒。
男人疼得在地上翻滚,身边的孩子顿时哇哇大哭起来,只管抓着自己亲爹的袍子,也不知该怎么办。
刘喜玉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陈郄把人家拉得一个踉跄,他可是亲眼看着的,谁知道这么个姑娘,既然能对付一个壮实的男子?
男人的惨叫刺耳得让刘喜*一软,顿时下了个决定,以后绝对不能招惹陈郄动手,这可太缺德了,是要人断子绝孙了都。
然而陈郄又道:“把棺材抬到衙门,谁敢拦着就别客气!刀子是来见血的!”
曾县令万万没想到还能闹到动刀子的地步,还有抬棺材道衙门去之类的,衙门里也没有这规矩呀,就司家这事儿,有怀疑也只用请仵作上门就是,忙道:“哎呀,其实……”
陈郄却是打断了曾县令的话,低声道:“曾大人可看这孩子的反应。”
曾县令立马想起刘喜玉跟他说的那句话了,眼睛往孩子那一看,一时间里没发觉什么异常,“他怎么了?”
陈郄道:“这孩子口音跟蓬莱县的口音并不一样。还有这孩子好歹也九岁,能知善恶,有喜怒哀乐了,孝道在前,可瞧着自己亲娘的棺材要被动,是什么反应?”
别说亲娘的棺材要被动该怎么样,就是司家其他人敢怒不敢言之下还满脸愤慨,可作为亲儿子的‘司朗’这就有些奇怪了。
倒不是此时被吓着只会哭得奇怪,而是之前陈郄开口说要动棺材,这孩子的表现太过于冷淡。
可别说孩子怕,一切有大人做主的屁话,也没让孩子拦着人如何如何,但好歹有些异样反应才是。
偏偏这孩子之前跟着自己亲爹跪在那,对于别人要抬自己亲娘棺材半点回应都没有,活像跟他没关系一般。
这可是九岁的孩子,不是一岁两岁三岁什么都不明白,陈郄又添了一句,“不曾听说司家孩子脑子有问题。”
曾县令眼观四方,陈郄说得这么明白了,之前孩子的反应也回忆了起来,也难怪吴国公会有这般怀疑,就对着陈郄点了点头,然后大喝一声,“够了!成何体统!全都给我停下!”
曾县令带来的总捕头赶紧跑出门去把人拦住,可不能真让人把棺材抬了,这可是在江南,闹大了可就麻烦了。
“不抬了!不抬了!”总捕头叫得是声嘶力竭,生怕人家耳背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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