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别掀开了,真他娘的晦气,快挑走吧!”皂衣役吏看这老头子老实憨厚之极,一把拿着马桶盖子,要掀开给他过目,立马的用袖子捂着口鼻夺得远远的,厌弃的指着老头儿嚷道。
老头儿感激一笑,挑着担子就要往城外走去。
“慢着!”
只见刘公子鼻孔里塞着两团白布,轻摇折扇走了过来,面色不快指着那役吏厉声道:“怎么回事儿!?不是跟你说一个都能少吗?怎么还要放走一个,你他娘的是不是想去当苦役?”
一听当苦役,那皂衣守卫一脸惊慌,连忙俯身辩解道:“刘公子明鉴,这老头儿,他就是去倒夜香的…”
“倒夜香怎么了?倒夜香进出城也得有钱捐!”刘大公子气势凛凛,指着那皂衣守卫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
买菜的盘剥就算了,这尼玛出城倒大粪也得要钱!姜琅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乍舌不已。刘都头父子俩不愧是敛财的好手,果然是人过扒皮雁过拔毛,抠完鼻孔嘬手指头儿的主儿,不放过任何剥削的机会。
“老头儿,你这一桶十文钱,一担二十文出城费。”刘公子盛气凌人的指着老头儿说道。
“啊!二十文!刘少爷未免太多了吧?”老汉满脸委屈无奈,搓着双手,嗫嗫喏喏惊道。
“太多?你说个数,本公子听听。”看周围老百姓太多,刘公子想树立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名声,不愿宰这老倌儿太狠。
“真的要交吗?老汉就倒夜香而已…”白须老汉畏惧的看着刘俊楚,低声问道。
“必须交!一个都不能少,此例不可开!此风不可长!”刘公子不容商量,面色倨傲说道。
“一担一文如何?老汉挑一天,也就顾个温饱…”
“一担一文钱?老倌儿你跟本少爷开玩笑呢?一担十文钱,不能再少了!”
“十文钱?这老汉半天儿的收入都没了,老汉出苦力,挣几文钱不容易...刘少爷开恩,一担两文钱如何?”
“两文钱?你这打发叫花子呢?本公子今日心善,算你一担八文钱。”
“八文钱也太多了,三文钱吧?”
“六文钱不能再少了!”
……
姜琅和周围的百姓都已经看醉了,这二人围着一担大粪有来有往调价还价,听这语气刘公子倒更像是卖大粪的了,正尽力的将他的一担大粪要个好价钱……
“一桶两文钱!一担四文钱!再废话就把你这老东西轰走!”
刘公子看这老头儿太过磨叽,周围百姓已经开始指指点点,实在有损他刘少爷读书人的清誉,气急败坏的冲着老汉吼道。
那老汉看刘公子满脸怒火,知道再说下去也是自讨苦吃,老老实实从怀中摸出四文钱放在桌案上,摇着头一声叹息,颤颤巍巍的挑着木桶,向城外走去。
曲终人散,闹剧落幕。城中的百姓个个一脸的麻木,一看没热闹看了,又是各忙各的了。该劳作的劳作,做小买卖的又吆喝起来。那皂衣役吏刚受了刘少爷的责备,受到责备鞭策之后,现在收起出城费来,更加心狠手辣,不榨干最后一滴油水绝不放行!
纵然如此,但必经之路不过不行,城中百姓又在城门口排起了长龙,犹如是一只只待宰的羔羊,整整齐齐的亦步亦趋的走着,等着役吏来那么狠狠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