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荒山僻静的小院里,顾逢霖和阿皮刘闲谈至半夜,始终未提自己所来何事。
“顾先生,寒舍简陋,夜已深了,您住哪里?”阿皮刘拾起剪刀,将灼灼的烛光里的灯芯减掉一节。
“与刘先生详谈,真是三生有幸,尊府倘有容身之所,顾某感激不尽。”顾逢霖言下之意,是要住在此处。
阿皮刘就拉出了一张草席,铺在了地上。
“顾先生,睡在此处如何?”阿皮刘道。
“太客气了自古道‘徐孺下陈蕃之榻’,今日我也算是魏晋的名士待遇。”顾逢霖自我解嘲道,其实他心里早就压了一股火,等到事情解决完,他第一个就要把阿皮刘解决掉。
次日清晨,公鸡喔喔而叫,聒噪地四邻八社都难得安歇。
顾逢霖睁开眼睛一看,红日初升,这里因为面朝山而见,正看前东方的太阳缓缓而上,在天地的交界处,红彤彤的染红了山顶。
“刘先生,前方不远处,我记得有一家小酒馆,我们去小酌几杯如何?”顾逢霖昨夜饿了一晚,咕咕直叫。
阿皮刘应允下来,他们出门口,坐上顾逢霖的小汽车,逶迤走出了山村。
山路是碎石子铺的路,路上坎坷不平,车子颠来颠去,顾逢霖一个劲儿地道歉,抱怨自己的车技不好。
阿皮刘则是摇下车窗,望着外边的潺潺溪流和茏葱树木,他感觉自己快要与这里绝缘了。
到了一处飘着“客来酒肆”的酒馆前,车停了下来。
两个人就在外边搭的凉棚下坐下了,点了几个小菜和一壶绍兴黄酒,喝了起来。
几个小孩围了过来,摸着小汽车,山村难得一见汽车,都蹭着黑漆漆的车身左右摩挲。
“刘先生,说实话,我这次拜访尊家,一来是慕名而来,二来是遇到了一点事情。”顾逢霖敬了三杯酒后娓娓道来。
“我猜想也猜到了,我阿皮刘命中该有此劫,早晚要离开此处的。”阿皮刘也消去了话里的劲道,缓和了许多。
“事情是这样子的……”顾逢霖一听有门路,就装着胆子说了起来。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所为何来,你带我去就便是。”阿皮刘快人快语。
一番饮罢,顾逢霖号称是千杯不醉,啥事也没有,他要载着阿皮刘回山村,阿皮刘却说不必了,直接出发便是。
来到赣南军政府,顾逢霖把阿皮刘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道:“日本有特工潜伏到此处,电台信号不稳,让我们一筹莫展,大家都说您是电台的老手,一定能够探听到敌人的下落。”
“这倒不敢说,只是尽力吧。”阿皮刘道,“电台在哪里?”
顾逢霖招呼几个人把侦听器带来,还有一台最新式的电台设备,纯德国进口,摆放在阿皮刘面前。
门外集聚了数人,一问是阿皮刘,都对顾逢霖佩服有加:“真有辙,这种倔脾气的人也能请得到,怪不得是军统的大人物。”
顾逢霖听到此话,想到自己这数日吃的苦头,也有些唏嘘,但不知阿皮刘手段如何。倘若名不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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