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山民们倒是知道了。云梦山也算是道教圣地,大大小小的道观不计其数,听得长安一头雾水。
她只好趁着天没黑,一家一家道观地去打听。道士们倒都是知道鬼谷的,他们说鬼谷确实在云梦山,至于具体的方位,他们却不清楚了。
长安抱着个孩子又累又饿,几乎在犹豫要不要坚持继续找下去了。可不知怎么的,默蹊先生的那句话自那日想起来后,始终在她的脑海里萦绕,有一种强烈的感觉甚至超越了她已到极限的意志力驱使着她继续、再继续……
突然,一阵琴音自山间响起,似远似近,自琴音响起后,百鸟齐聚而罢啼,这一盛景,实乃长安平生之仅见!道士们却是已习以为常,言道云梦山时不时会有这样的琴音想起,每次响起必是这样一番盛景。想到山中多隐居高人,他们也就不太当回事了。
长安的脚如同有了自己的意志一般,朝着百鸟飞去的方向,一路走去。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只觉得骤然之间,凉意扑面,接着便听到淙淙的水声,而琴音已近得如在耳边。脚下的路却越来越窄,快到尽头的时候,几乎只容得下一人穿行而过。
长安站在尽头,放眼一望,顿时目瞪口呆。下面是一个绵延数里的大山谷。山谷四周山势陡峭,峰峦峙立,几入云霄。而她所站的位置旁边便是一线飞瀑自陡峭山壁飞流而下。
而整个山谷唯一的入口正是在她脚下。从尽头右转,有一条狭窄的小道,沿着小道往下便是蜿蜒而下的石阶小路了。这个入口的隐蔽程度,难怪这么多山民祖祖辈辈住在云梦山,却从没有人能够找得到过。若非今日琴声有意相引,她也必然无法找到这个入口。
下了山谷,只觉得温度又降下了些。长安把怀里的重欢抱紧了些,生怕他一时不适着了凉。
顺着琴声继续往山谷深处走去,走着走着,似乎感觉气温回暖了些,放眼望去,云雾蒙蒙的。没过多久,就看到了散落了几座精致的竹屋,穿过竹屋,竟是一片竹海。她也终于看到了那个弹琴之人。
在看到的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身在梦中。长安长在深宫,从小见惯了各式各样的美人,但此人的容貌实乃长安今生仅见,连母后都无法望其项背。
此人一袭白衣,一头青丝披散在身后,只是用绸带松松绑着。眉心一点朱砂痣,面目笼在云雾之中,如梦似幻。他看起来不过堪堪弱冠,眼中却仿佛碎满了星辰大海般的睿智!这样的男子,说二十多岁有人信,三十多岁有人信,四十多岁也有人信,实在让人看不出年纪。他随意地坐在地上,一台瑶琴置于膝上,低头专心弄琴,整个人出尘得宛若神仙中人。
直到长安站在了他的面前,他才停了下来,抬起头,淡淡道:“你来了!”
长安回过神,惊讶道:“你知道我要来?”
男子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我若不知,你又怎会找得到这里?”
长安心中暗暗嘀咕,原来真是他有意用琴声相引。
长安拱了拱手道:“长安见过先生,敢问先生可否告知,先生为何人,此处为何处?”
男子声音清冷,却隐隐有笑意浮动:“我名霁月。至于此处为何处,你千里迢迢找到了这里,竟不知此处为何处吗?”
“此处便是鬼谷?”长安心中惊讶,却又觉得理应如此。
男子点了点头。
“那先生与默蹊先生如何称呼?与鬼谷子又有何干系?”
霁月看了长安一眼:“你这小姑娘,年纪不大,心眼倒是不少!”说着从衣服里掏出一张信纸,扔给了长安,示意她看看。
长安打开一看,却是熟悉的形意体,正是默蹊先生的字迹。信中说明了他跟霁月的渊源,却对霁月到底是何人只字未提,只让她安心跟着霁月住在谷中,将来定然受益无穷。信中最后感叹道:我既不希望你真的会有需要去往鬼谷的那一日,却又希望若真到了那一日,你还可以有机会能去往鬼谷!
长安动容,以默蹊先生的才智眼光必然那时就已看出了国将不存。他本是局外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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