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府。
连同到了他爹的书房门前,不待敲门里面的人已经开了口让他进去。
“爹,您找我有事吗?”连同笑嘻嘻地走到左相面前,见他爹又在处理朝政,撇了撇嘴,挑了把椅子随意地坐下,也不打扰。
连相一笔写完,看着连同没心没肺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瞪着他笑骂:“臭小子,爹没事还不能找你了?”
连同一脸笑嘻嘻地迎上去,“能能能,当然能,父亲大人但有吩咐,孩儿无不遵从!您请说——”边说边装模作样地作了个揖。
连相拿这个儿子向来没办法,被他这么一逗,原本的郁气也淡了不少,忍不住长叹一声,“你啊你,总这么不稳重,让爹怎么放心。”
“嗨!老爹,这话就不对了,孩儿年纪轻轻,风华正茂,正该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要是现在就像您这么稳重,还怎么找得到媳妇儿?”
“你……臭小子!油嘴滑舌!”连相被他堵得哭笑不得,遂摆摆手转了话题,“那林祀出京后与你可还有过联系?”
连同眼珠子一转,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爹好几眼,然而左相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岂会被他这点小伎俩动摇。连同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只好凑过去问道:“我说老爹,你对林祀是不是太重视了点?”
连相不为所动,稳稳地端起茶盏,优雅地喝了一口茶水,淡淡地说道:“不世出的雷系魔法天才,全大陆盯着他的人只多不少。”言外之意,这么优秀的人我看着有什么好奇怪的。
连同也明白,以林祀的资质潜力,没人关注才是怪事,但是,他好奇地是自己老爹是个什么态度,“老爹,”他伸出食指朝上指了指,小声地问,“那位还想招揽林祀?”
连相放下茶盏,微微一笑,不作声。
“不是吧?林祀态度摆得还不够明白吗?”公主赐婚都拒了,还能有回旋的余地?
岂知这话一出,连相竟然笑出了声,看连同一脸不解,便为他解释道:“帝王心术,从来都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能为我所用最好,若是不能,那便是隐患。”而对于隐患,自然是要尽早除去,以防不测。
生长于相府之中,连同即便甚少主动接触朝堂,但也明白其中的道道,他心底隐隐约约有这么个猜想,却没想到上面那位居然真是这么打算的,“可、可林祀他是法宗主事的关门弟子啊……”
左相摇头失笑,这个儿子还是被他保护的太好了,“那又如何,景国之主乃是帝王,即便是法宗和武宗也不能随意干涉朝政,否则,只会引起整个大陆的敌视。法宗会为了一个弟子与整个大陆的国家政权对上?”
连同心说,那可说不定,阿祀的本事大着呢,到时候说不定法宗要站在哪边。想是这么想,但这些话他是不会告诉老爹的。
“所以,那位的意思……是要削?”连同试探着问道。
连相闭目点头,连同见状眉峰皱得更紧,他心念电转,紧接着就想到了自己身上,又是震惊又是愤怒,“老爹当年让我结交林祀,执意进入法宗修行是因为这个?!”
在儿子带着怒火的目光里,连相轻轻地点了点头,而就是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却让连同的心中烈火烧心一般。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若是事先告诉你你会答应?”左相反问,儿子的性情他最清楚,若是提前说了,他肯定是不愿去做的。
连同沉默,他确实不会答应,“所以,这些年来你问我的那些关于林祀他们的事都是为了监视他们?你让我去法宗就是为了监视我的好朋友?!爹你怎么能这样?为什么是我!”连同越说越气,这些年来老爹与他通信时常会问及他身边的人如何如何,他当时只觉得是老爹担心他,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万没想到,那些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起到了这种作用!
“连同!”左相见他越说越不像话,出声喝止,“君臣父子,你我深受陛下恩惠,知恩图报乃是正理。何况,若我真要监视他们还用得着你?就你那点伎俩,别说监视,一开口恐怕别人就知道你的心思了!”
“……”连同被老爹骂了一通,脑子里稍微清醒了点,也意识到是自己反应过激,但是心中那口气却还是梗着,不肯低头认错。
左相也不与他计较,只是反问了一句:“你若在京城,是打算长成亚伦那个样子?”
就是这句话,让连同心里的那点怨气散了个干净。自小在京城长大,父亲身居高位,身边多的是恭迎奉承,哪像法宗那么自在。若是留在京城……长成亚伦那样有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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