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劳作的宫女看见她,皆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掖庭宫内枯草重生,处处破败不堪,一点也不像在皇宫之中,她眉头微皱,想着那个心高气傲的大小姐怎么适应这样的环境的。
走到最里间的时候,一阵恶臭袭来,让人几欲作呕,跟着柳江月的莫鸢捂紧口鼻,不满道:”这里怎么这么臭啊?“
“呃,这里是专门清洗宫中夜壶的地方,难免有异味,若娘娘难受,我们先离开此地,待奴婢将柳泠玉唤出来见娘娘!”周夏青小声道。
“不必,本宫还忍得住。”柳江月沉声道,一把推开了眼前的门,堆积如山的夜壶前,一个半老妇人在那里不停歇地清理着,她的衣裳褴褛,发丝凌乱,一双手枯瘦如柴,脸色憔悴难看,柳江月一步一步走向她,低声唤道:“泠玉姐姐!”
柳泠玉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惊吓,看到眼前衣着华贵的她,她慌得扔下手中的夜壶,抱头后退着躲到了角落中去,尖叫着道:”我不是柳泠玉,我不是!“
她情绪一激动,四肢百骸骤然传来刺骨的痛意,让她忍不住痛得在地上打滚,不住地祈求道:“谢容华,你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养噬魂蛊,不该对付颜汐凝,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她怎么回事?”柳江月问不远处的周夏青。
周夏青上前,低声道:“娘娘,陛下,陛下让人在她的身体里种了蛊,那蛊不会要人命,但只要她情绪激动,便会让她痛得生不如死,只要她情绪下去了,便不会再痛了。”
柳江月听了她的话,心中一寒,莫鸢早已被眼前的光景吓得目瞪口呆,柳江月看了还痛得在地上打滚的柳泠玉一眼,对莫鸢道:“莫鸢,我们走吧!”
“娘娘,你不和她说话了吗?”莫鸢奇怪道,她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和柳泠玉说上几句话吗?
“没有必要了!”柳江月说着,大步离开,她还记得在金陵的时候,柳泠玉因为是大伯父唯一的嫡女,大伯父又是族长,她有多么的风光,是柳家所有小姐羡慕的对象,可如今,她却成了一个半老的丑陋妇人,做着最下贱的活计,忍受着生不如死的折磨,她绝不要变成她这样。
回到昭阳宫后,莫鸢立刻安排了柳江月沐浴更衣,柳江月洗净了身上不该有的异味后,又变回了高贵典雅的贵妃娘娘,她喝茶漱口后,想起今日见到的情形,问莫鸢道:“莫鸢,颜汐凝是谁?”
莫鸢一惊,小声道:“娘娘可不能在宫中随便说这个名字,她就是已经离世的宸妃娘娘,如今在宫中,宸妃娘娘的寝宫华阳宫也是宫中禁地,娘娘可要注意,别误闯进去了。”
“宸妃娘娘!”柳江月微不可闻地低喃着,在心中感叹道:“泠玉姐姐,大伯父就是以前将你养得太好了,你才会那么蠢,沦为弃子后竟然还敢去招惹陛下的心头肉,连借刀杀人都不会,难怪会把自己弄到如此凄惨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