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鹤先生发现了史琬走神,这真实原因,自然是不能说的,史琬早就决定将穿越这个秘密保留一辈子,那要找什么借口,才能合情合理,让人相信。
忽然,史琬灵光一闪,说道:“昨日贺寿时,我认识了荣国府的宝二爷,没想到他提起家中姐妹,竟是毫不避讳。尤其是客居府中的表妹林姑娘,听说还与他同处一室,只在碧纱橱内外。这林姑娘的父亲林大人,不仅是前科探花,还担任巡盐御史。这样说来林姑娘不仅出身书香门第,更是高官之后。更何况林姑娘已故的母亲也是荣国府史老夫人的嫡亲女儿,没想到林姑娘在荣国府竟是这样的光景。”
史琬却不知道,自己这番话也算歪打正着。
前面说到,云鹤先生本名林谨严,有一个嫡出的弟弟林如海。云鹤先生虽然年少离府,对林府的各种情况不甚了解,但也听说自己的弟弟娶了荣国府的嫡小姐。这样说来,这位客居荣国府的表小姐林姑娘,就是弟弟的嫡女了。
虽然云鹤先生不愿回到林府,但不代表他愿意看到林府没落。尤其是林姑娘,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侄女,林府的嫡出小姐,怎能任人欺负。
作为一个潇洒随性的名士,云鹤先生是毫不拖沓,当日就让下人去打听消息。原来还以为要过段时间才有结果,没成想整个荣国府就像一个巨大的筛子。只要有钱,那些下人是毫不避讳,对主人家的各种事都如数家珍,让云鹤先生都有些大开眼界。
云鹤先生当即给弟弟林如海写了一封信,讲了荣国府种种不妥,尤其是侄女林姑娘,住在荣国府实在是影响清誉,还是再做安排为当。
先不说林如海收到信后如何做想。自那日走神被云鹤先生发现后,史琬也彻底放下了这个顾虑。人就是要学会自欺欺人,什么都追究到底,只会让生活多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既然知道与不知道没什么区别,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生活不也照样过,日月星辰不也照样东升西落。所以说,杞人忧天要不得。
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不一一赘叙。
金色的阳光,绚烂着温暖的光晕,为繁盛的桂花树,铺陈了一个宁静悠远的背景。微风徐徐吹过,像一个高明的艺术家,将纷纷扬扬的花雨,画成一幅浪漫的秋景。种类繁多的菊花,错落有致的聚集在一起,显现着秋天美好的心情。
时间如白驹过隙,又是一年秋。
史府,福禄堂,正房。
“真没想到,二嫂年纪这么大了还能老蚌生珠,只可惜又是一个姑娘。”史母坐在透雕夔龙护屏矮足短榻上,手里把玩着纹绣核桃,下首珍珠拿着美人拳捶腿。虽然嘴里说着可惜,但看神色就知道根本没有在意。
“当初太医不是说二太太生大姑娘时伤了身子,以后难以有孕,怎么又有了四姑娘?”珍珠忖度着史母的神色问道。
“就是三分病,到太医嘴里都成了七分。”史母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些太医都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再说当初只是说难以有孕,又不是不能有孕,现在时间过去这么久,调养好了也正常。”
“那四姑娘的洗三、满月,太太要答应下来吗?当初我们大爷的时候,二太太可没有帮忙。”见史母不避讳谈论此事,珍珠接着问道。
史母听了,脸上浮现出一个温婉的笑容,声音也如平常一样轻轻柔柔,似乎谈论的是什么轻松愉悦的事,但内容就不是那么美好了:“既然二嫂请求,我这个听话懂事、单纯贤惠的弟妹,自然要帮忙了。当初生琬儿的时候,夫君才是从五品的署守备,二嫂作为超品的侯夫人,身份高贵,怎么可能纡尊降贵来帮忙。我这个二嫂啊,因为没有儿子,最是得意自己的身份。夫君升官快,几年就已经是从二品的副将。别看我现在身份够高,招待客人不失礼,我的好二嫂表面上谢我,心里不知道有多难受呢。能光明正大的添堵,何乐而不为呢?况且那次史旭、史湘云、史湘霞几个伤了琬儿后,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算账。现在不就是一个不错的时机,正好可以连本带利一起收回来。”
如果房中有外人,一定会大为震惊,对外表现得温柔单纯的史母,私底下竟然这么有心计。可惜作为房中唯二人之一的珍珠,完全是见怪不怪,连手下美人拳捶腿的频率都没有起伏。
史母很快就行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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