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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中握着一支针剂,满脸歉意的看向时宜,嘴巴无声的张开又合上。
时宜已经意识恍惚,什么力气也使不上来了。但她看得很清楚,西尔维娅的口型,大概是在说三个字:对不起……
她的嘴角掀起一抹嘲讽,看向西尔维娅的时候,眼底里刚刚蓄积的热意流淌,慢慢的滑落,素白的脸颊上留下一行清泪。然后,无妄的晕了过去。
又是一个白茫茫的梦境,时宜在梦中一直努力奔跑,躲避的不知道是雪崩,还是命运。
当脚底下踩空的时候,她无妄得看向天空,伸出双手,希翼那里站着一个人,可以救她脱离眼下的迷障。
但,那个人,却迟迟没有出现。
落入黑暗深渊的前一秒,时宜挣扎着醒了过来。
她睁开双眼,看到眼前浓墨一般的黑翼,周身冰冷彻骨,梦境中的无妄,被无限放大,她再也难以压制自己,嚎叫出声。
“啊――”
很久以后,她终于晃过神来,这才开始打量四周。
柔和的灯光仍叫她眯眼适应了许久。
小型的硬板床,是木头制的,而非金属合成。周围很暗,好像有许许多多的置物架。
她挣扎着坐起来,战甲已经被扒下来,置于身侧,叠放的很整齐。
她伸手握了握拳,根本使不上力。怒目瞪向墙角暗影里,一直存在的那个人影。
“你到底是谁!”
西尔维娅从怔愣中抬起头来,打量着时宜,半晌后,平静的说道:“你醒了?”
时宜在脑中飞快的搜索,那群士兵听命于路昭行,不可能对西尔维娅这么放纵,除非……她是……
时宜脑子转的飞快,不停的假设又推翻。西尔维娅能够自由出入反叛军的营区,并且被尊称为阁下,
身份一定是尊贵的,她口气平和的问道:“你和上一任传教者到底是什么关系?”
西尔维娅重重的叹口气,从椅子中站起来,一步步的向时宜走近。
她的目光,仍然是敏感而纤细的。
ga胆小、细腻,极为缺乏安全感。天性赋予他们敏感而多愁,善良而软弱。
然而,西尔维娅显然不是这种典型的omega,她富有冒险精神,掌控力很强,有追求,有报复。
时宜扪心自问,论这些方面,她压根不及西尔维娅。
“你醒了?”
关切的语调,尾音上扬,既歉疚又无奈,显示出主人的在意。
场景和时宜苏醒于这个星系那天一般,西尔维娅仍然很热情。只是,这次时宜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
黑色晶亮的双眸反衬着灯光的映射,极为精准的钉在西尔维娅的身上。
西尔再度重重叹气,坐到床沿一侧,开始小声的说话:“有什么问题,问我吗?”
时宜捏了捏拳头,打量周遭。铜墙铁壁的纳米牢狱,只有西尔一个人,没有武器。
她判断完以后,才开了口:“目的。”
西尔维娅也丝毫不拖泥带水,她的嗓音澄澈而轻透,特别和善的说道:“为了救我的哥哥。”
虽然极力维持稳定,但时宜仍然被这个问题惊讶到了,她反问道:“你哥哥,不是去世了吗!”
“哈……”西尔维娅侧身看向屋顶,莹白的光从她周身穿透而出,如同薄纱一般,营造出精致的轮廓:“他只是长眠于此地而已。”
时宜难以理解这番话,长眠的意思,难道不就是去世了吗?
“我的哥哥西蒙,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西尔的眼底已经涌起崇拜神色,她特别虔诚的向上膜拜着,低低的加了一句:“感谢母星,真的让我找到了你。”
时宜心底发慌:“为什么找我?”
“你不是已经同意了做传教者吗?”
西尔的声音,即便在这样针锋相对的情况下,仍然是柔弱的。
时宜摇头,脸颊上涌起苦涩笑意:“我只是答应了路昭行,尝试帮反叛军与高等文明取得联系而已。并没有答应他,做什么所谓的传教者。”
时宜一直观察西尔维娅的微表情,在听到这一切以后,西尔仍然是淡然的。
这恰好证明,西尔维娅早就知道了传教者是反叛军与高等文明之间的传输纽带。
时宜不停的分析着,脑子里的思维竟然渐渐明晰起来。
“不管你答应与否。你都是被选召的人。”西尔维娅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也不在乎什么高等文明,只想请你,救回我的哥哥。”
时宜坐直了身体,心底里已经没有被欺骗的愤怒,只是在看向西尔维娅的时候,总归是很复杂的。
她沉静的问道:“我猜,你的哥哥是上任传教者,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