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周小乙挠了挠头,“他若是一直不说话,还怎么给他找家人。”
杜桐娘也头疼的紧,若说这孩子是个哑巴,可是他哭的时候倒中气十足。其他时间就紧抿着嘴巴,不管杜桐娘问他什么,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就跟没听到似的。
县衙里正是人来人往的时候,走过路过的衙役书吏都忍不住打量那两人一猫,杜桐娘和周小乙说着话,没有注意到躲在她身后的小男孩面色发白,浑身好像都颤抖了起来。
“喵~”小男孩强忍着恐惧,含在眼眶中的两泡泪水已然要涌了出来。软软的猫叫声让他抬起眼帘,胖墩墩的灰猫抬起爪子,安抚似的在他小腿上拍了拍,“喵~”
“唔!”他猛地吸了一下鼻子,把欲坠不坠的眼泪给逼了回去。
乖孩子,谢小蛮拿脑袋在他手心轻轻磨蹭,感觉到他抖得没那么厉害了,悄悄松了口气。她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极端怕生,不喜欢说话,在人多的地方会害怕,这似乎是自闭症的表现。
古人不知道自闭症这种心理疾病,周小乙见小男孩呆呆愣愣的:“顾家娘子,你说这孩子,”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会不会这里有问题?”
“难道……”杜桐娘皱起眉,小男孩看年纪约莫五六岁,应该和阿昭差不多大,六岁的孩子表现得如此迟钝,说不定真的是天生痴愚。
不管怎样,白跑了县衙一趟,她只能又把孩子领了回去。
像这种无人认领的孩童,官府是有收养机构的。123言情城作为大胤留都,同国都平京一样,在府治设有专门收养孤儿的慈幼局。若民间之人愿意收养,官府还会月给一百文钱,米三斗。所以杜桐娘倒是不担心家里多了张嘴,只是这孩子有家不能回,实在可怜。
第二日谭氏登门拜访,原来这事不知怎的被蔡安知道了,让妻子领个大夫来给那小男孩瞧瞧。
小男孩坐在床上,抱着顾昭小时候玩过的一个藤球。谢小蛮懒洋洋地趴在床头,藤球被他推着滚过来,灰猫伸出爪子在球上一弹,就骨碌骨碌地滚了回去。他顿时被逗得咯咯直笑,又把球推过去,一人一猫你来我往,倒是其乐融融。
眼见有陌生人进来了,他缩着小短腿往被子里躲。谭氏带来的大夫是个胡子花白的老人家,慈眉善目的,可惜他还是怕的很。
大夫只好草草看了几眼:“这般诊治,老朽可说不出什么子丑寅卯来。”
杜桐娘不好意思地欠了欠身:“实在是这孩子怕生,除了我和阿昭,谁近他的身他都要哭的。”
和谭氏一起来的还有蔡月莹,她见女儿眼巴巴地看着趴在床上的胖猫,口中便道:“无妨,左右林老就在施医铺子坐馆,等这孩子好些了,阿杜再领他去看就是了。”她侧过身,“咱们几个还是先出去吧,让孩子们自去玩耍。”
蔡月莹便顺势留了下来,虽说大胤朝民风开放,但她到底是个小娘子,不好经常跑出门。好不容易又见到了谢小蛮,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撸一撸灰猫那一身顺滑的毛。
谢小蛮肚里暗笑,看来这位小娘子是个货真价实的猫痴。
蔡月莹想上前,又怕惹的小男孩哭,正踌躇着站在门口,灰猫从床上跳下来,慢条斯理地走到她脚边,勾着她的裙摆示意她往前走。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谢小蛮已经明白了。床上那个好哭的小屁孩并不是不怕顾昭和杜桐娘,他判断的标准简单又怪异——谢小蛮对哪个两脚兽亲近,他对那人就不会表现出抗拒。所以谢小蛮趴在蔡月莹的膝盖上,小男孩眨了眨眼睛,蔡月莹以为他要哭,他却自顾自玩起了藤球。
“呼……”蔡月莹松了口气,心一下子放了回去,就开始心满意足地撸猫。这个年代的小女孩总是会比小男孩要孤单,馒头不会说话,但蔡月莹是把她当做玩伴对待的。絮絮叨叨地说着闺中的那些小事,灰猫的尖耳朵时不时抖上两下,好像在表示自己正在认真倾听。
蔡月莹正说到自己和母亲出门拜访的事:“程府的游娘子给我娘下了帖子,馒头,过两日我就又可以来看你了。”
嗯?谢小蛮一下子抬起了脑袋。
蔡月莹一怔,眼前这只一贯懒散的胖猫忽然抱住她的胳膊,以全所未有的殷勤望着她,喵喵叫着直甩尾巴。
“你……”蔡月莹想了想,话刚说出口又觉得自己是在犯傻,“也想去程府?”
“喵!”
没错,我要去看看,程家那老头到底在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