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林放利落的起身,脸色从容的弹了弹身上的灰尘。
“既能当婊子,又能立牌坊,如果是林家的作风。”秦羽风嘴角讥笑的扬了扬,翻身上马追着楚钰而去。
“你……”林放阴狠的望着楚钰等人远走的方向,右手紧紧的攥了起来。
楚钰,你太小看我了,你以为我是林丽梅那个贱人嘛?蠢笨无用,空有一张倾城的面孔,脑袋里面都是草包。等着吧,本小姐早晚会进睿王府的大门。
“小、小姐,我们还要不要追上睿亲王。”小丫鬟香月低着头,颤颤巍巍的问道。
“你说呢?”林放转头阴冷的看着香月,只把她看到颤抖了起来。
“奴、奴婢错啦。”香月忍着泪,抬手一下一下的抽到这自己的嘴巴,直到脸颊红肿,林放这才喊停。
“管好自己的嘴,在敢胡说,仔细你的皮。”林放一拂袖,转身钻进了自己的马车。
香月站在原地小声的抽泣着,越哭越委屈,最后实在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香月姐,别哭了。我们还是走吧,别让小姐久等了。”一想起林放整治人的手段,小丫头香云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走,我们走。”
香月哽咽着擦了擦眼泪,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跟着香云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曲家的工厂最近很忙,尤其是新开的酱油厂和素油厂。自从燕来县的百姓尝到鲜后,便对曲家的酱油和素油念念不忘,每天排队过去金玉满堂打酱油和素油的人更是络绎不绝,曲悠在十一月紧紧靠着两个油厂便赚了两万多两白银。
“小姐,江中县的客商孙有财今天过来洽谈两个油厂的加盟,您看……?”东子昨天便从金玉满堂赶了回来,此时正站在曲悠的面前汇报着过去一个月的账。
“一会儿交了账,你便回去吧。”曲悠一边拨拉着算盘,一边头也不抬的继续算着账。
“可,可是……”东子欲言又止。
嗯?曲悠不解的抬头。“怎么,害怕撑不住厂子?”
“孙有财想要亲自求见您。”东子吞吞吐吐的说道。
喔,还要见自己,要求还很好。也不知道他这是拿下县级代理,还是城市级的代理。曲悠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可以,我现在便跟你一起过去。”说完便把手中的账本收拢到一块,留着夜晚回来继续。
安然赶着车,曲悠带着丫头和东子,几个人一边说着趣事,一边朝燕来县赶去。
咯噔……
马车被什么东西垫了一下,曲悠一个没坐稳,身子一倒就向幻珊的方向栽了过去。
“安然,你会不会赶车。”东子气的使劲掀开了马车帘。
“东、东子哥,真不怪我。你,你看……”安然右手指着道边的树桩,神色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看,看什么看。东子没好气的瞪了安然一眼,扭头冲树桩的方向望去。
嚯……什么东西,死人。
东子倒吸一口冷气,一个倒栽葱滚进了马车里。
“小、小姐。”东子有些慌了神。
“什么事,没看到小姐刚摔到了嘛。”当了掌柜的居然还这么毛躁,真不知道这几个月的本事都学到了哪里去。幻珊拧着眉,神色间很是不渝。
“不,不是,车外面有个死人。”东子喘了口气,双眼惊吓的看着幻珊。
“死人怎么了,当初当乞丐的时候死人看的少吗,怎么吃了几年的饱饭,胆子反而变的小了,真是越学越回去。”幻珊没好气的瞪了东子一眼。
对喔,当初当乞丐的时候什么没见过,怎么如今一个死人反而受不住了呢。真是白米饭吃多了,人也变的矫情了,东子扬唇自嘲的一笑。
“车下有死人,我们撞的?”曲悠扶着被撞的有些晕的头,迷迷糊糊的问道。
“不是,是在道渠旁边的木桩上。”东子低着头,没敢看曲悠。
“走吧,下去看看。”曲悠掀帘便下了车。
“哎,小姐,注意头。”幻珊使劲一甩帕子,赶紧跟了下去。
曲悠一步一步慢慢的滑下道渠,直到彻底靠近树桩这才看清楚那个死人的真面目。一个六十多岁,耳顺之年的老者,满头沧桑的白发,干瘪精瘦的五官河枯黄的手。
“东子,过去看看,把老者掩埋啦。”
东子得令走上前,轻轻的把老者翻了过来。
“河东村的田大叔。”东子惊呼。
嗯?曲悠皱眉。“你认识?”
“小姐,田大叔总往金玉满堂送自己产的蔬菜,我们是老相识了。”东子感叹了抹了一把眼泪。
“河东村在什么地方?”曲悠问。
“往前走一里地便是河东村。”东子抬手往前一指。
“好,我在这里等你,你过去河东村把田大叔的家人喊来,为老人家收尸。”曲悠说完,便让守在马车便的安然过来看住老人的尸首。
“好,那奴才先去啦。”东子把眼泪擦干,站起身便朝前走。
咳咳……
忽然,众人以为已经是死尸的田大叔,清咳了一声。
“啊……”胆小的代柔惊叫出声。“诈、诈尸啦。”
代柔这么一喊,本来不害怕的曲悠等人心理也是一突。
“东子,过去看看。”曲悠扬头示意。
我,我过去。东子吞了吞口水,闭上眼睛任命的走了过去。
“田,田大叔。”东子一边走一边小声的喊。
“哎……”躺在地上的田大叔,艰难的应了一声。
没死。东子回头,诧异的看着曲悠。
“田大叔,我是金玉满堂的曲东,您还认识我不?”东子蹲下来,轻声细语的问道。
“咳咳,认,认得。”田大叔声音沙哑的答道。
“您老怎么会躺在这里,您的家人呢。”东子抬手一边给田大叔顺气,一边悄声问。
“水,给我点水……”田大叔艰难的睁开眼,喉咙里因为干渴而沙沙作响。
“小姐,田大叔要水。”东子回头喊道。
要水,好办。曲悠转头示意安然回车上把水取来,给田大叔那边送去。
“慢点慢点。”安然取来水后,东子把田大叔扶起来,一点点的喂给他。
“东子,把老人家扶上车,我们送他回河东村。”金玉满堂那边还有事,不能再路上耽搁了,曲悠拧眉思索了一下,瞬间做了决定。
“好。”东子答完后,便跟安然两人扶着田大叔慢慢的朝马车而来。
“田大叔,上车吧,我家小姐送您回去。”东子把田大叔扶上马车,可是田大叔却死活也不进车厢。
“多谢小姐好意,小老儿满身泥污恐会弄脏小姐的马车,坐这里即可。”语气谦卑而低下,却又极力的维持着尊严。
“老人家,人生在世自傲的是品格,不是衣衫。”曲悠微微一笑,抬手掀起了马车帘。
“如此,便多谢小姐了。”田大叔拱手作揖。
书生礼?曲悠的眼里很快地闪过了一丝怀疑。
“老人家家住何方,因何而倒于路边。”曲悠平淡的开口。
“小老儿家中务农,以种田为生。”田大叔拘谨的回答着。
“家中可有儿女?”曲悠问。
“并无。”
“兄弟姊妹?”
“孤身一人。”唯恐曲悠在问下去,田大叔赶紧把后路给封死了。
河东人种田为生,孤身一人,无子女亦无兄弟姊妹。真是干净的底子啊,让人想查都无从查起。曲悠倚在车厢里,慢慢的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