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原本热闹的餐桌上,立时安静了下来。
楚鸢嘴里咬着青菜,水雾般的眸子浮现迷茫。怎么了,怎么忽然就说到了自己的身上,这九哥成亲,她好不容易解放一次,难道这吃点东西都要被管束嘛,真当她好欺负不成。想到这里,她原本平和的双眼里,浮现了点点怒火。
“十皇姐这话我便不爱听,本宫在皇兄的府邸,参加皇兄的婚宴,随口吃了几个小菜,难道要还被人非议不成。”
月华被顶的一愣,她惊讶的张着嘴,没料到平日里看似无害的小丫头,居然也有敢于炸毛的一天。她拉下脸,如水般的明眸中闪过怨气,“作为皇姐,本宫便有义务教导你。即便今日是九皇兄的婚宴,你身为皇家公主,必须要保持应有的仪态,时刻谨记自已的身份,不管何时也万不能与那些乡野农妇一般,贪食口腹之欲。”说完,双眼轻蔑的扫向曲家众人。
楚鸢顺着目光看去,就见临近主位的那一桌上,曲家女眷热热闹闹的用着餐,相比她们这里的硝烟弥漫,她们才是亲密的一家。
楚鸯垂下眼,安抚的拍了拍楚鸢,随后笑颜如花的开了口,“不知,十皇姐可还记得那副挂在太庙里的祖训?”
月华公主一愣,随即蹙了蹙眉,“记得当如何,不记得又当如何?”
楚鸯不在意的一笑,“皇姐记不记得鸯儿不清楚,可鸯儿却是始终不敢忘。皇祖有训,皇,君也。民,子也。不嫌,不远,可近,不可下矣。”
月华的脸色越见惨白,她微眯双眼,不住的打量着楚鸢二人,“我竟不知,何时娴妃与良妃居然站到了统一战线,难道是……”说完,她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楚鸽,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挑拨离间。”楚鸢气急,她‘啪’的一声拍响了桌子,“我与十一皇姐乃是私人交情,与党派之争无关。”
“喔……私人交情啊!”楚鸽怪声怪气的拉着长调,随后轻蔑的一笑,转头不在搭理了她们。
楚鸢气的胸口发堵,她用力的吸了吸鼻子,豆大般的泪滴掉了下来,她越想越委屈,几次想要过去理论,最后都被楚鸯给拦了下来。
“小十七,稍安勿躁。你听皇姐的话,都说这畜生不懂人语,难道,那狗咬你一口,你还能反过来去咬她一口嘛?”楚鸯安抚的拍着她的手。
楚鸢长舒了一口气,待心中的怒气平复后,这才重新崭露笑颜,低头继续吃起了菜。
不管他人如何的吵闹,玉华公主楚鸾都仿佛置身之外般,安静的吃着菜,似乎身边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耳边听着几人的争执,那双明媚的眼里闪过讽刺。斗吧,争吧,她到想看看,这大楚国到底会花落谁手——
楚旭端着酒杯,浅笑的周旋在宾客之间,他一边含笑的应付着,一边侧耳暗暗的探听着各府的动态。
“五哥……”沈宴轻唤。
楚旭抬眼望去,只见沈宴遥遥的冲他挥手,那张原本稚嫩的脸上有着明显的焦急,他冲罗御一点头,随后退了出去。
“来来来,各位大人,罗某今日奉陪到底。”
“罗侍卫海量,今日我等不醉不归。”
楚旭不着痕迹的退出人群,渐渐的挪到沈宴的跟前,“何事,如此惊慌?”
“林子阳老匹夫,居然把四国峰会的内容透了给了齐国的四皇子。”沈宴咬牙切齿的说着。
楚旭凝眉,幽暗的眼底闪过凝重。他欲言又止的的看向楚钰那边,几次想要开口,却最终化作一叹。算了,今日是他大婚,且不为这些琐事让他分神。
夜幕降临,楚钰方才带着一身的酒气回了主卧。屋中的龙凤喜烛已燃了许久,映的整个房间都是一片暖意。几个丫头见到来人,纷纷问安行礼,心下微微有些紧张,怎么王爷回来了也没人通报一声,小姐折腾了半天,已经兀自睡了过去。但现在,不知王爷会不会怪罪,毕竟新郎官洞房之夜回了寝房,新娘子却呼呼大睡了过去,这算什么事啊?!
“都下去!”素日清冷的声音,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竟有些暗哑。
幻珊和灵佑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奈,不过最终,幻珊还是拉着灵佑等人走了出去,不过却是一直守在门外,万一小姐有什么吩咐,她们也好及时伺候。
楚钰慢慢走进内室,房中被布置的一片喜庆之色,房间正中间的乌木鎏金宝象缠枝床,四周挂起了纱幔,影影绰绰,朦朦胧胧的看见上面躺着一人。他放轻脚步走至床边,轻轻撩起纱幔,坐在了边上,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床上之人。床头的烛光映着曲悠白皙的脸颊,楚楚动人,她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了暗影,莫名的看得他的心落跳了一拍。这一天念了许久,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不知为何,他却紧张了几分。想着,兀自摇头而笑。
曲悠在睡梦中总觉得有一道炙热的目光在看着自己,她慢慢睁开眼睛,还来不及适应房中的光线,便看到坐在床边之人,瞬间一丝睡意都没了!她刚要起身,便被楚钰一把按了回去。曲悠挑眉,眼中写满了不解。他们就这样一坐一躺,四目相对,曲悠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味,看来他是被人灌了不少的酒,只是观他神色却是十分清明,不似喝醉的样子。楚钰注视着曲悠,或许是睡了一觉气色好了一些,也或许房中温热,她的脸颊白里透红,呈现出醉人的粉嫩,看的他不禁想更靠近她一些。忽然想起自己一身酒气还未沐浴,楚钰突然起身向外走去,看的曲悠一脸的茫然,这人——是改吃素了?!
等楚钰终于洗漱完毕,返回主卧的时候,曲悠彻底的清醒了过来,她安静的坐在靠窗的矮榻上,垂涎的看向木桌。方才刚刚睡醒便见到楚钰,她一时之间竟是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想想,竟是没有人来“闹洞房”吗?!难道,楚旭他们都被喝趴下啦?不然……为何从楚钰出现到现在,门外一直安安静静的,不似有人的样子,曲悠心下微疑,难道——是没人敢来吗?!
这一点,曲悠还真是猜对了。楚钰的大婚,还真没有人敢来随便捣乱,更何况,这来闹洞房的人一般都是新郎官的友人,可是楚钰在洛宁城,还真是没什么特别交好之人。一来,是他性格冷漠,不与旁人亲近;二来,便是即便旁人有心交好,也都是拉拢奉承之流,他都是不屑一顾,久而久之,除了燕王与庆阳世子,便也没什么相熟的友人。
他缓步走到矮榻边上站定,微微低头看着曲悠,邪魅的眼里闪过一丝暧昧的笑意。忽然,他伸出手一把将她拦腰抱起,走向旁边的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