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到一个时辰,骡车便在一间大宅子前停了下来。门房见到这辆骡车,赶忙小跑过来,利索地下跪行礼,声音干脆响亮:“请大爷、二爷安。”
伊通阿一挥鞭子,“起吧。”
“喳!”门房应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您二位可回来了,老爷、太太早早的就叫奴才提神等着呐。”
“你这狗才,老爷、太太的事儿也是你能胡沁的?”伊松阿笑骂一声,“还不赶紧给爷开门去?”
“是是是,”门房点头哈腰,“二爷教训的是,奴才这张臭嘴呦,”说着轻拍了自己两巴掌,“奴才这就去开门,这就去。”说完,转身就跑回大门边,招呼守门的几个小厮,合力推开大门。
于是伊通阿驾着骡车由大门长驱直入,至垂花门前才停下车子。众小厮退避后,等候在垂花门前的两个婆子这才掀开车帘扶着玉书步下车去。
玉书站定后,对着伊通阿与伊松阿轻施一礼,“多谢两位哥哥此番护送。这会儿你们和我一起去给太太请安,还是……”
两兄弟对视一眼,伊通阿回道:“我们也是一天没见太太了,同去请个安吧。”
玉书欠身,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位兄长请先行。”而后,便在婆子的簇拥下,跟在两人后头入了垂花门。
刚入门中,在此等候多时的玉书的两个大丫头青衿、青衽并四个小丫头翠釵、绿簪、紫冠、朱佩便迎了上来,各人见礼已毕,便沿着抄手游廊而行,过穿堂,到了正房。
门口站着的四个穿着石青色掐牙背心的丫头,见几人到来,同时半垂下头,敛眉行礼。而后,一人进门内通报,靠近门边的两个丫头打起帘笼,迎众人进去。
入得内来,便见一个梳着两把头、穿着蓝地牡丹织金缎旗袍的中年妇人正坐在炕上,这便是玉书的生母、钮祜禄家主母、戴佳氏了。
不及玉书行全礼节,戴佳氏便赶紧叫起,将她拉到身边坐了,一径儿地问玉书“感觉如何”、“紧不紧张”、“累不累”等等,全然将坐在左下手两张梨花木椅子上的两个儿子当成了空气一般。
玉书认认真真地回了话,待自家额娘问话终于告一段落时,才笑嘻嘻地玩笑道:“额娘,您还没问两个哥哥话呢。要是他两个吃了醋去,明儿个复选,两位哥哥撂了挑子,您可让女儿怎么办呢?”
伊松阿插嘴道:“妹妹本就是该用来疼的,额娘这么疼你,我跟大哥可只有高兴的份。”说着,撞了撞坐在他上首的伊通阿的肩膀,“你说是吧,大哥?”
伊通阿一本正经,“弟弟此话说的极是。”
这两人一唱一和,让戴佳氏笑开了怀。她脸上带着笑,连连点头道:“很是,很是,你们兄弟姊妹间正该如此相亲和睦才是。”
母子又说笑一会儿,戴佳氏便对玉书说道:“我这儿就不留你了,明个还要复选,赶紧回去洗漱、用膳、休息方是正经。”
“是。”玉书应了一声,方带着自己的嬷嬷和丫鬟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去。
在丫鬟地伺候下换了衣裳首饰,净了手面,玉书便穿着软底缎鞋坐到炕上。青衿拿过一个银红色靠背垫给她垫在身后,扶她坐好。
正在这时,年约四十许的刘嬷嬷正掀开帘子,脚步轻巧地从外边走进来,停在玉书前边五步远,躬身行礼,柔声请示:“姑娘,摆膳吧?”
玉书点点头:“嗯,摆吧。”
紫冠、朱佩便将她身边的炕桌收起,换成膳食桌子,翠釵、绿簪则出了门,去将食盒提回来,青衿、青衽两个为她捧饭布菜,她的奶默默刘嬷嬷和教养嬷嬷吴嬷嬷敛声静气地站在下首,时刻等着看玉书有什么需要的,便搭一把手。
感受到体内的灵气充盈、即将满溢的状态,玉书急于打坐,将其归拢、冲破关隘,于是并没有什么心思用膳,只略略挑了两筷子菜,便放下筷,用手帕沾了沾嘴。
见玉书吃的这么少,各嬷嬷丫鬟神色都变得有点担忧。只刘嬷嬷仗着奶嬷嬷的情分,开口劝说:“姑娘,您吃这点可怎么成?是菜不合口么?您要有什么想吃的,老奴这就去去厨房要去,您多少再进点吧。”
“不必了,嬷嬷。”玉书摆摆手,“不过是觉得有些累,没什么胃口,歇歇就好了。”
于是众人也不好再劝,只能伺候她撤膳,净手,漱口。已毕,玉书便对忙乱的众人道:“我去内室略歪歪,若有事再禀我便好。”
青衿、青衽伺候着她回了卧室,卸釵脱鞋、铺床放帐。在床上躺好后,玉书撩开帘子,对守在床边的两个丫鬟道:“不必守在这儿了,只门后留一个人便成了。若有事,我再叫你们。”
“是。”青衿、青衽应了一声,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眼见着门扉合拢,玉书放下帘帐,等了片刻,在门边设下警示后,一闪身进了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