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的打了个寒颤。我趴在那狭小的空隙里,愤怒而失望的怒吼一声。
“姓周的混球,你给我死出来。”
我暴怒不已,从那空隙里爬了出来,一脚踹开车门跳出车外,癲狂怒骂:“混蛋,你这头如猪一般的混蛋...”
只是,我只骂了一半,一抬眼就见大帽盖顶的圆球二爷正捧着包袱,把它交到我父亲手里。
我顿时怔住,满心诧异和不解。诧异于他竟然与我父亲是一伙,不解于他既然早就打定主意,又何必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去年,在逃出昆仑雪域的漫漫长路里,他有无数次的机会拿走玉匣。可他,不问一句,不看一眼。此时,他却就这般拿走了,毫不犹豫的送到我父亲手里。
父亲接过包袱,然后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至宝。在此期间,他看都不曾看我一眼,没有愧疚,没有不安,甚至没有表现出一丁点不忍。
我怔怔站了片刻,一阵秋夜的风拂过我的脸。随后,一滴水珠落在脸上,冰冷。再然后,更多的水珠落下来,落在我的脸上,也落在我的心头。
下雨了,高原上的第一场秋雨,在这一刻落了下来。
雨势渐大,虽比不过夏日里的暴雨,但淅淅沥沥,不消片刻,就湿了衣衫,蒙了视线。
我激凌凌打了个寒颤,模糊的视线里,圆球二爷,父亲,还有缓步走到父亲身边的六影鬼,也模糊不清,仿佛他们真的成了鬼。
我咳了一声,一把抹去眼帘前的雨水,说:“为什么?”
我不问父亲,我问圆球二爷,“你,也是司空家的鬼?做一辈子别人的影?”
圆球二爷在雨幕里转身面对我,虽然隔着硕大的帽檐,但我感觉他在看我,眼都不眨一下的看着我。
半晌,他叹息一声,说:“我以为,给你一年时间,你会明白些事。昨日在车里,我听你说‘他是你爹’,我一度以为你真的理解了他。所以,我没有拿走玉匣。”
我冷笑一声,说:“怎么,你做鬼也做的大义凛然了?”
圆球二爷挥了挥手,似是要赶走恼人的秋雨,接着说:“周通,有些事命中注定,改不了。”
我一听,愤怒的咆哮,“放你娘的屁。”
话音刚落,却见父亲一手抱着玉匣,大踏步冲破雨帘来到我的面前,一巴掌抽在我的脸上,怒骂一声,“混帐东西,不孝子孙,怎敢口出恶言。”
我没有哭喊,怒骂,只是冷冷的盯着他,任凭秋雨在脸上滑落,模糊我的双眼。在那一瞬间,寒意彻骨。
不知何时,大海来到我的身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温和的说:“我们走。”
他没有出手,因为面对的是我父亲。他只以行动和一句简短的话告诉我,他一如既往站在我的身边,不离不弃。
在这一刻,我感觉到一丝温暖,朝父亲伸出手,说:“玉匣你拿走,那把剑,还给我。”
那剑曾经深深扎进我的胸口,沾过我的血。所以,我要拿回来,不容任何人拒绝,哪是他是我爹。
父亲闻言,怔了片刻,突然叹息一声,说:“诅咒之剑,你拿了也没用。”
“拿来。”我冷冷的说道,不容拒绝。
父亲沉默的看着我,一手抱着包袱没有松开的意思。我冷笑一声,接着说:“如果你想要大海动手替我拿回来,大可试试。”
我很清楚,此时此地,没有人是大海的对手,曾经司空六影鬼被大海打的直不起腰,父亲被他捏着手腕,动弹不的。
父亲一听,一挑双眉,说:“你这不孝子...”
却在此时,圆球二爷开口说:“算了,把那剑给他。”
父亲回头看着他,然后说:“不行。”
圆球二爷断然喝道:“我说,给他!”
父亲依然摇头,说:“怎么,心软了?”
圆球二爷说:“他是你儿子。”
父亲说:“你刚才也说了,有些事,命中注定,改不了。既然是改不了的,你又何必再替他要回去。”
圆球二爷说:“鬼盗术是周家的,我把它给你,是因为你心心念念都想着振兴周家。但那剑,于你而言,无用。”
父亲戏谑的笑了笑,说:“你就不怕我把它给了她?”
圆球二爷一怔,随即怒道:“你敢。我告诉你,我既然能从周通手里取来给你,也能从你手里拿回来,然后还给周通。”
我听着二人争执不休,突然心灰意冷,只说:“罢了。”
然后,拉着大海,决然转身,走进冰冷夜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