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的回答让他的皇姊怔忡了许久。
“那么……”回过神,鄂邑长公主皱紧了眉头,不解地询问,“陛下,妾不觉得大将军有非份之念,上何必这般针对……先帝遗诏的辅政重臣?”
她答应过会帮他,可是,即使到今天,她仍然不觉得,他们的父亲所选的辅臣有不忠之意……
——她的弟弟,大汉的天子,究竟为什么认定了那位大司马大将军是心腹大患?
刘弗陵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亲密的姐姐,半晌都说不出话了。
“……皇姊……”
少年天子无意识地喃语,眼中闪动着悲愤的光采。
——连他的皇姊都如此认为,何况其它人呢?
想到这一点,所有悲愤都化作了无法抑制的心酸。
“皇姊……”年少的天子望着自己的姐姐,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让他的姐姐又惊又急又心疼地靠近他,伸手将他拥入怀中。
“我只是随便说说……”大汉的长公主笨拙地安慰着自己的弟弟——她实在是不擅长此道。
——从小到大,她何曾需要安慰别人?
依偎在姐姐的怀里,年少的天子执着拉下姐姐的手,很急切地询问:“皇姊是不是觉得朕在无理取闹?”
鄂邑长公主手足无措地看着弟弟,看着他的眼中渐渐褪去所有的情绪,那些悲愤、伤心、急切、不安……全部消失,只剩下一片平静的深遂在黑眸中徐徐伸展。
“朕不是无理取闹!”
十四岁的天子以一本正经的姿态,郑重地宣告。
鄂邑长公主不由挺直了腰,以同样郑重的姿态,安静地倾听天子的陈述。
“朕问过皇姊,大将军被弹劾时,皇曾孙在哪里。”刘弗陵看着姐姐,“当时,朕以为皇姊明白了……”
鄂邑长公主轻声叹息:“我明白上的意思。只是,大将军看重那位皇曾孙又说明什么?即使那个孩子真的拥有大汉的嫡系血脉又如何?上是先帝册立的皇太子……”
“有汉百余年来,唯一一个母亲不是皇后的皇太子!”刘弗陵接过皇姊的话,很自然地做了补充。
鄂邑长公主无言以对。
——的确,先帝册立少子为储君的行为太勿忙了……
——大汉储君何曾有过如此孤立无援的处境?
——吕、薄、窦、卫……
——大汉哪一位储君之母不是皇后?
——大汉哪一位储君背后没有显赫的外戚之家为恃?
“朕所恃的除了先帝遗诏,还有什么?”年少的天子轻轻地询问抚育自己的皇姊。
“孝景皇帝驾崩前十日为皇太子行冠礼,先帝驾崩前十日在做什么?”刘弗陵的双手紧紧地握住鄂邑长公主的手。
——先帝驾崩前十天在做什么?
鄂邑长公主当然知道,因此,她哆嗦着,无法发出一点声。
“天子气……皇曾孙……赦天下……”刘弗陵攥着皇姊的手,“当时,朕都不敢想像,自己会成为皇太子!”
鄂邑长公主战栗了,她听着少年天子质问:“皇姊,先帝到底是为谁选的辅臣?”(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