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陈煜,直至消失在视线中,闫曦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将纸盒捧在月匈前,如至宝一般呵护着,两颊泛起两个可爱的梨涡。
哼!
偷偷地笑,就不给你看!
……
陈煜的心情就如颠簸的公交车。
上上下下,此起彼伏。
一路胡思乱想,陈煜到达的目的地。
“御景花园”。
高级住宅区,小区占地面积极大,共有十余栋高档住宅。小区内环境优美,设施齐全,小亭湖泊,潺潺流水,如诗如画。
“御景花园”小区地处市中心,交通便利,商业发达。相同地段的小区,均价已经炒到十万一平米,买一套一百平米的住宅,至少要上千万元。
不过“御景花园”是个老小区,二十五年前建成,当时均价也在两三万。那时候能拿几百万买房子的人,非官即贵。
住在“御景花园”的人,基本都是家境殷实,有头有脸的人物。
但陈煜却是个例外。
陈煜的家就在“御景花园”,是一套一百五十平米的精装修洋房,按照现在的市场价格,市值大概在一千五百万左右。
按理来说,能住的起如此豪华的住房,家境不会太差,可陈煜却是实实在在的“困难户”。
二十多年前,陈煜家里还是挺富裕的。
陈煜的父亲陈良伟早期在做建材生意,规模不大不小,当时在建材行业还算小有名气。
而陈煜的母亲在生陈煜时,突发难产,引起宫内大出血。最后,孩子平安降世。但是陈煜母亲由于出血过多,疲劳过度,经抢救无效,永远离开了人世。
陈煜的父母是患难夫妻。妻子的意外离世,对陈良伟打击很大,成天浑浑噩噩的,生意也无心打理,年年亏损,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存款也勉强偿还了债务。
这套房子,是家里的唯一财物。
世事无常,但生活还要继续。作为家庭的顶梁柱,陈良伟在陈煜很小的时候就外出打工,常年不在家,逢年过节也难得回来几次。
陈煜从小被爷爷奶奶带大,生活在这种环境下,陈煜要比同龄人成熟不少。
但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或多或少有点心理缺陷。陈煜上初中那会儿,性格孤僻,不爱说话,没几个朋友。自从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后,这种状态太有所改善。
他永远无法忘记,奶奶去世时,气若游丝般攥着他的手,千叮咛万嘱咐,叫他不要责怪他父亲,男子汉大丈夫,要坚强,要乐观……
从此以后,陈煜尝试着改变自己,直到现在,他表面上看似一个阳光开朗的小伙儿,其中他内心还是有点黑暗。
他会比普通人更“自私”,也可以理解为一种变态的“偏执”,只要他一旦认定一样的东西,他就会想方设法得到它,因为他的童年要比其他人缺少太多太多。
大学期间,他很少回家。
今天站在小区门口,陈年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陈煜一时难以释怀。
陈煜轻轻一叹。抛去心中多余的杂念,左拐右拐,穿梭在小区小道上。
他家住在C栋十三层。
陈煜在他家楼下停下脚步,犹豫了几秒,才畏畏缩缩乘坐电梯,到达了十三楼。
陈煜跟做贼似的,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确定没有四周没有一个人,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到他家门前,小心翼翼地掏出钥匙,深怕钥匙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引来什么祸害。
一插,一拧,一推。
一连贯的动作,陈煜一气呵成。
陈煜一只脚刚踏进家门,只听见背后“嘎吱”一声响,一股寒意席卷而来,陈煜汗毛倒竖,头皮发麻。
“小煜回来了啦?”
伴随着一句欣喜话语声,一个妩媚妖娆的年轻女人出现在陈煜身后。乍一看,她年纪不算太大,二十七八岁,可她身材稍显丰腴,一张魅惑众生的脸泛着同龄人不该有的春意,媚眼如丝,一副春心荡漾的模样。
她穿着一件居家的睡衣,丝绸的质地将她的身材完美呈现出来。她脸蛋白里透红,头发盘了起来,几缕发丝自然下垂,末梢挂着几滴水珠,贴在雪白的腮边,有种难以言表的魅力。
她一边擦拭着湿濡的头发,一边埋怨地说道:“回来也不打电话告诉阿姨一声,家里什么都没准备……”
“不用了不用了……我随便吃点东西就好……”陈煜头摇跟拨浪鼓似的。
女人道:“那怎么能行,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阿姨怎么着也要亲自下厨,给你好好补补身体。”
“补补身体”四个字她咬得很重,陈煜一听,暗叫苦也,婉言拒接地道:“菱姨,我看还是算了吧?我一个外人……怪不好意思的!”
菱姨很热心肠地道:“邻里邻居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还跟菱姨客气什么,你也知道,我家那个死鬼啊,半年不见人影,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陈煜迟疑片刻,才勉强同意:“那好吧……”
菱姨眉梢一挑道:“阿姨没记错的话,你明年就大四了吧?”
陈煜老实回答道:“是的,大四要实习,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找工作……”
“那就说你不打算回学校了?”
菱姨媚眼含春,水汪汪的,宛如一个无底洞,让人不敢与她对视。
陈煜低下头,干笑着点点头。
菱姨喜上眉梢,眉宇间那抹哀愁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喜色。
“那就好那就好,你先去忙吧,饭做好了我再叫你……”
之前的菱姨总觉得有些有气无力,缺少一种灵动的神韵,宛如刚刚睡醒一般,无精打采。现在面色红润,明**人,眉在笑,眼在笑,嘴在笑,整张脸都在笑,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
看着步态轻盈,姿态撩人的菱姨,陈煜一阵苦笑,摇头暗自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