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权至龙在床上打了个滚,抬手按住突突跳痛的太阳穴,难受地神吟两声。诶西,又是该死的宿醉!
不愿醒来,也不愿睁眼,把头埋在被子里,就维持着扭曲的睡姿继续梦周公。直到什么东西踩着被子,哈哈喘息着来到他头上,拱来拱去,拱进了被子,湿湿的舌头舔着他的脸,舔得吧唧吧唧响......
起初权至龙以为自己在做梦,脸被一直舔啊舔,直至把他舔烦了,扬手一扫,突然就扫到一个毛茸茸的*———伴着一声委屈的哼叫,权至龙刹地睁开了眼!
“唔?家虎啊~”
看清自己的爱宠,权至龙语带愧疚地把它圈进怀里,刚刚闭上眼,马上又睁开。再次仔细地看了看怀里的狗,猛地瞪圆了眼!
“家虎?!”
家虎用无辜的小眼睛瞅着自己的主人,伸出舌头在他的鼻尖上舔了一下。
“......”
权至龙怔怔地瞪着它,有点懵。
那个,家虎不是应该待在抱川吗?谁把它抱来家里的?还有,还有,权至龙慌张坐起身,把家虎举到自己面前,认认真真地端详起来......是的,他十分确认眼前的狗就是自己的家虎!但是,家虎不该是这副模样啊,它怎么变小了?
正是纳闷间,视线不经意地落在家虎身后,看见了周围的家什。
权至龙呆住了。
这,这似曾相识的环境,墙上的壁纸,还有电脑桌椅,实木拉门......都是他熟悉的。是他曾经的宿舍?可他,他不该在这里的,他不是在自己家里吗?
权至龙本能地掐掐自己的脸,手一松,家虎跳下床,拧着屁股跑远了。权至龙继续坐在床上懵逼。有点乱,什么情况?他的手下意识地摸向枕头,手机拿在手上,再次怔住。
三星大屏手机?
过时的款式让他缓缓皱紧眉头,心跳不由加快。不,不对,都不对!
他在做梦吗?
光脚踩在地板上,踏实的触觉和阳光笼罩在身上的柔软感,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他是清醒的?
深吸一口气,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努力回想昨天的经过......
昨天,他去了池家,拿回秀媛的遗物,看了秀媛的日记,然后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嗯,睡着之前,好像喝了不少酒,再然后.......
心底轰地一震,权至龙神色大变!
他慌忙拿过手机,快速按下解锁密码———密码不对?一连试了几次,他愕然顿住,双眼直勾勾地瞪着手机屏幕,慢慢把它举到面前,借着屏幕的反光瞠视着里面的人。
没错,这是他的五官,但是棕黄色的短发不该是他现在的造型......心里豁然一动,划开手机,他再次按下密码,这次终于猜中了。
弹出的手机界面上,清清楚楚地显示:2012年6月5日,天气晴。
......
再是经历过大风大浪,权至龙也不由地激动起来,他浑身打颤,心跳到嗓子眼,却不敢大口呼吸,生怕自己一瞬间又回到“现实”,害怕“梦”会醒。
这时,他听到门外的响动。迟疑地走到门前,轻轻推开拉门,正看见胜励穿着大短裤晃晃悠悠地走过去———
“rning!龙哥~!”
“......”
胜励进入洗手间,关上了门。没有在意僵化的某人。
权至龙努力沉住气,开始打量客厅里的装饰和摆设。无比确认这就是他们的宿舍,也十分肯定自己早在13年就搬离了这里。而且在大家陆续搬走之后,宿舍就被公司收回了,可现在......
像是不敢肯定自己看到的,权至龙来到洗手间门前,敲了两下门,“胜励?”
“啊?”
“胜励呀,你出来一下。”
“唔,我在拉屎啊!”
“......”
愣神之际,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起得挺早啊,过来吃早餐。”
权至龙回过身,看见走向餐桌的崔圣贤,不由眼眶一热。那头新潮的薄荷发色,是他熟悉的,《fantasticbaby》时期的薄荷色......
2017年的崔圣贤已经进入军队服役,因为秀媛的离世,他对自己怨怼很深,可又无时不刻地惦念自己,还多次请假来陪他。而今重又见到他,且是更年轻的模样,一时间感触颇深,心底更是复杂难言。
崔圣贤见他没应声,回头瞅着他,“怎么了?”
“哦,没事。”权至龙迈着发僵的步子走过去,坐在桌前想了想,试探地问:“勇裴和大诚还在睡吗?”
“嗯?你失忆了吗?昨天演唱会结束,他们俩个就跟父母回家去了,明天回来。”崔圣贤把早餐放在桌上,有些不解地瞥他一眼。
权至龙笑笑,低声回一句:“啊,对,我忘了。”他强压住内心的激动,拿起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口,微甜,真实的口感。
“昨天睡得还好吗?”
“嗯,非常好。”
权至龙尽量维持着不动声色,慢慢嚼咽着早餐,不时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事实上,他的手心里全是汗,一种不甚踏实的紧张感不断席卷着他,脑海里被一个混沌的疑团侵占着,无法缕清思路,却又不得不按捺着,故作轻松地面对现状。
过了一会儿,理着小平头的胜励提着短裤走出来,坐在桌前抓起面包就往嘴里塞,那介于青涩与成熟间的面容让权至龙看得出神。
“唔,干嘛一直盯着我?”胜励抹抹嘴边的碎屑,纳闷地看向他。
“没事。”权至龙默默移开了视线。
他没有多言,一径压制着自己的疑惑。如今已是“30岁”的他,经历过无数荆棘与风雨,早已没了二十四五岁时的懵懂与冲动,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处事不惊的沉稳老练。再是惊涛骇浪,只要他想,就可以做到淡然处之。
他是多疑的,也是缜密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即便是自己的兄弟,也该适当的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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