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想留活口。”还有另一把和它模样十分相近的匕首？

    听到叶星渊这样说，李建江心里咯噔一声，竟是在第一时间想起了之前同样对他提起过拍卖会的另外一个青年。

    “你这话，是听谁说的？”

    “谁说的并不重要，相信再过几天，这件事就会被传的人尽皆知。”叶星渊虽然不想危言耸听，但该说到的地方，却不会有所保留。一则是为了能够让李建江能够更加重视自己所说的话，二则也是存了走心理战术的想法在里面。

    病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滞起来。

    李建江抬起胳膊，用力揉了揉眼角。他承认，这次的车祸让他的脑部受到了撞击，但他的记忆力却是没出半点毛病，之前那些烂熟于胸的东西，现在依然还都在他的脑子里，这里面自然包括所有和那把匕首有关的讯息。

    可李建江越是肯定，就越是想不通，那么奇特的东西，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还会有第二把相同的存在？而且，在他出事前反复查阅的资料里，也没见提到过当年匕首的铸造者还打过另外一把啊！？

    “能让我打个电话么？”想不通，李建江就迫切的要确认一下，他放在博物馆寄存的东西还在那里。

    “如果你是想打给博物馆的朋友，我建议你还是谨慎些，让人过去亲眼看一下比较好。”打电话什么的，叶星渊并不能确定这里的电讯号是不是已经被监听了，所以并不建议李建江这样做。

    “可是，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方便，换成其它人去，我那位老友，八成不会承认东西在他手里。”这也是他会把东西放在他那里的原因之一。

    “就没有其它办法了么？”刷脸什么的，真是一件让人讨厌的事情。

    “其它办法……”

    “叶星渊。”看着李建江又陷入到沉思当中，姜毅赶紧把叶星渊拽到一边，小声逼问到，“你这是要干嘛？东西人家放的好好的，你现在去要，不是给绑匪机会东西在哪么？”

    “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绑匪拿到拿不到东西都会撕票。那么，在二选一的情况下，我个人还是更倾向于能保住东西。”至于人命，救得下来是他前世积德，今生能得一福报，救不下来，也只能说是老天爷想让他早点去投胎，下辈子争取托生个平凡的人家。

    “你怎么能这么想！”那好歹也是条人命，哪怕他年纪小，也不能就那么放弃了啊！

    “那警官先生，如果让你在自己的性命和国家利益之间必须选择一样的话，你会选择什么？”事情还没有结果，自己就被姜毅像是杀人犯一样瞪着，叶星渊想了想，还是觉得得让姜毅自己转过弯儿来，而不是一味的依靠自己的生拉硬拽。

    “当然是国家利益……不对，这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我是警察，自然要以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为优先，可那个被绑的是个孩子，未来还有大好人的人生路没走。”自觉险些被绕进去的姜毅再看叶星渊时，眉头都是皱的紧紧的，“你不要自持我现在相信你，就胡乱说话。”

    胡乱说话么？“我麻烦你仔细算一笔账，孩子还小，他的父母还年轻，以后还会再有孩子，但是有些资源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一份，如果被坏人拿走了，你这个当警察的，对得起国家和人民么？”

    “你！……”

    “怎么，觉得被我绕进去了么？也是，每个人心里的那杆秤都不一样，我不能拿着我的标准让你衡量这个世界。”说完，叶星渊也不管姜毅怎么想，转身回到李建江的床边，继续等他的答案。

    “是不是，还发生了其他事情？”李建江将姜毅和叶星渊的动作看在眼里，隐约见似是察觉到了什么。

    “是。”

    “叶星渊！”姜毅简直目眦欲裂，不是说好了，不会把外面发生的事情告诉李建江么！怎么现在的年轻人竟然这么不厚道！

    “我家最近出了些事情，和这把匕首多少有些关系，如果能够找到它，也许就能解开另外一个困惑了我很久的谜题。”

    “抱歉，我没想去过问你家里的*。”李建江顿了盯着叶星渊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慢慢将视线移开了，“其实，从你这几天的表现上，我大概能够猜得到，在我昏迷的这段日子里，肯定是发生了很多事情，你们怕告诉我以后会影响到我的恢复才没说。但是，人活到我这把年纪，还有什么事情是看不透的？”

    “李教授……抱歉。”现阶段还不能多说什么，叶星渊只能用一句抱歉，来表达自己心底对老人的歉意。

    “没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只要问心无愧就好。这样，你一会儿出去的时候跟我爱人说，让她回家去，把我那把京胡拿给你，然后，你拿着它去博物馆找个姓汪的老头，他自然会给你想要的答案。”

    “李教授？”怎么突然就答应把东西给他了？

    “救人于水火，比让它躺在角落里睡大觉要好的多。毕竟，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工具做出来都是为了使用，如果让它们失去了使用的价值，那它们还有什么用？”

    “李教授，你放心，只要我还有能量，就一定会想办法保全你和你家人的安全。”这已经是叶星渊能够给予李建江最具诚意的报答了。

    “你刚刚对李建江施了什么魔法？”走出病房以后，姜毅怎么都想不明白，在自己的全程监控下，叶星渊是怎么做到让李建江能够心甘情愿的把东西拿出来的？

    “想知道？”

    “……”

    “秘密。”

    “嘿~！”

    听说李建江让自己陪着回家去拿京胡，李老太太着实疑惑了好一会儿后，才在李建江眼神的催促下，跟着二人离开了医院。老太太有点想不明白，这种时候，李建江让二人去取那把破京胡有什么用。

    一路无话，在李建江出事以后，第一次踏进他家门的叶星渊四下里看了看，然后毫不意外的，在客厅茶几的下面找到了一颗纽扣大小的倾听器递给姜毅，用口型比划了一句，“我说什么来着？”

    “麻烦阿姨了。”从李老太太手里接过京胡，叶星渊并不敢在这里多做逗留，免得夜长梦多。

    可李老太太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典故，抓着姜毅的手一个劲的问他，什么时候能让她见到小孙子？她都这么大把的年纪了，老头子躺在医院里，孙子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的，让他接下来的日子可怎么活？

    这个问题，别说叶星渊不知道怎么回答，有了之前的谈话，就是姜毅回答的时候也是有点卡壳，最多只能安慰老太太说，他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希望他们母子三人能够尽量配合警方的行动。

    为了小孙子，李老太太自然是满口答应，可她越是这样，姜毅就越是觉得心虚，在赶去博物馆的路上，抓着叶星渊的胳膊问他，“一会儿拿到东西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凉拌。”时间比较紧，而且还有人一直在暗中盯梢，叶星渊自知他除非真的有三头六臂，否则想要短时间内将问题摆平，基本上跟天方夜谭没啥区别。

    “你！”

    “警察叔叔，你这个字，你今天用的有点多啊！要不要换个别的词？”自觉是贴心宝宝的叶星渊体贴的提醒了姜毅一句，顺便摸出电话拨通了焕煜的手机号码，当着姜毅的面把刚刚发生的事情挑重点说了一遍。

    “等我过去。”扔下这四个字以后，焕煜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上次和你一起进局子的那个？”从来都是将主控权握在手里的姜毅很不习惯这种被人牵着走的感觉，总是想把所有的讯息都抓在手里才会觉得心安。

    “姜警官，接下来我能麻烦你在车上等我们回来么？”才在姜毅身上吃了个暗亏，叶星渊可不认为焕煜能够和自己一样表现的毫无芥蒂，“一会儿情况可能会比较复杂，进去的人越少越好。”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把我甩开？”

    “你想到了，是你的身份太敏感。那个姓汪的，我们谁都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又是什么脾气，难道不应该谨慎一点么？”

    “汪铁，博物馆的一个老报关员，在这里干了一辈子的保管。”终于找到机会扬眉吐气一把的姜毅，很是得意的望了望天。

    “噢……警察身份调档案什么的，还真是方便。”

    “一会儿我跟你们一块进去，李建江的孙子还等着这东西拿去救命的。”

    “下车。”姜毅不提李建江的孙子还好，一提这茬，叶星渊直接将车子停在路边，“我想接下来的事，还是我和焕煜两个人去比较好。”

    “你和焕煜？难道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那小孩子的死活？”

    “如果可以，我当然不希望看到那么小的孩子就没命了，但是你下面的人查了几个小时，除了一个根本没法确认身份的手机号码以外，又拿到了什么有用的讯息？趁着这个绑匪还没提出新的要求的空档，你难道不是应该能多做就多做些准备么？这么一直跟着我有什么用？”叶星渊也是被姜毅的说法给气乐了，“从某种角度上讲，自从我在医院里护住了李家母子三人，并将医药费补齐的时候起，按照约定，这把匕首就已经算是我的个人财产了，要怎么处置，难道还要听别人的意见么？哦，对了，我得谢谢你帮我查清楚李教授那位汪姓好友的身份，省得我到了博物馆以后还要现问。”

    “你把京胡给我！”叶星渊的一番话可是直戳了姜毅的肺管子，“你就那么忍心看着李家的孙子出事，看着他的家人绝望而袖手旁观么？”

    “他家满打满算，加在一起也不过是十数个人，我家会因为这件东西而受到影响的人有多少，你才刚刚调查我家，难道心里没数么？”将收敛的气势全部放开，叶星渊并不认为自己会比姜毅差。

    “可这东西原本就不是你的！”姜毅被叶星渊说的一惊，本能的就想找理由出来反击，但这种早就盖棺定论的事情，哪是他随便找找就能找到借口来反驳的？

    “姜警官，在我嘲笑你的智商以前，请你下车。”

    “如果我就是不走呢？我……”感受到突然贴在自己额角的冰冷，姜毅再次卡壳了，“私藏枪支是违法行为，信不信我可以因为这个再让你去蹲一次小黑屋？”

    “你先下车！想要把我再关回去，你至少要能有足够的力量将我带回去才行。”

    “算你狠！”热武器面前，姜毅就是自持战斗力过人，也不敢随便冒险。

    “其实，这是一个考验胆量的游戏。”眼看目的达成，叶星渊踩下油门以前，轻轻勾动了一下手指，用枪口上明晃晃的一簇小火苗狠狠的嘲笑了姜毅的胆小。

    “你就那么把人扔在路上了？”焕煜皱了皱眉，觉得这次的事情过了以后，一定得找个时间好好和叶星渊聊一聊。那么大的人了，还会去开这种不知深浅的玩笑，给家里惹来麻烦事小，万一姜毅身上有真枪，反手再伤了他怎么办？

    “不然还能怎么样？你是没看到，姜毅那会儿脸上的表情有多精彩。”叶星渊依旧笑的没心没肺的，好像根本没把可能发生的危险放在心上。

    “行了，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眼下看着是把姜毅甩开了，可他不会自己去博物馆门口堵着我们么？”焕煜忍不住用指头点了一下叶星渊的额头，“你最好想想，等一下见到姜警官以后该怎么说吧。”

    “我们尽快，先把东西拿到手再说。我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怀疑这把匕首，可能和我们手上的双龙佩有关，最好能赶在警察以前把东西拿到手上研究一下。”笑够了，叶星渊终于想起了正事，“还有，虽然没有证据，但是直觉告诉我，有人想要利用这把匕首搅乱a市的水，为我们调查明器的事情设置障碍。”

    “这件事，等回去以后再说。”

    “对了，有人绑架了李建江的孙子，而且在明知李家人身边有警察的情况下，还要求他们用匕首赎人，看样子，是根本就没想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