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岁的小男孩,虽然穿的破烂不堪,但是身上的衣服竟然没有一点的馊味,长得虎头虎脑,一双大眼睛,乌黑,滴溜转,透出来一股机灵劲。“你自己说吧。”铲七把孩子推到白锦楼面前。
孩子看了看白锦楼,微微扬了扬嘴角,没有说话,把一个荷包递到白锦楼面前。那是一个墨绿色的绸缎面荷包,上面绣着兰草,还秀了一个兰字,可是制作人的手艺不怎么样,那花样和文字都绣的歪歪扭扭的。白锦楼一看那个荷包,就变了脸色,一把夺了过去。
“这个荷包,这个荷包是谁给你的?”白锦楼问。
“娘。”这孩子好像就不会说话似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冒。
“你娘是不是……叫钮祜禄兰雅?”白锦楼小心翼翼的问。孩子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那你娘呢?她也来了SH么?”白锦楼问,语气里有一丝期待。
“死了。”孩子小声的说,眼圈也跟着就红了。白锦楼踉跄的走到床边坐下来叹了一口气,缓了半天才开口说话。“你过来。”她招呼那孩子说。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白锦楼问,孩子摇了摇头。“那你是怎么来的?”这孩子约莫着也就是五六岁,从BJ到SH怎么来的。看看孩子的衣裳已经破烂,一路上定是吃了不少苦。
“菜车。”孩子说,那个时候经常有BJ京郊的菜农,把菜运到SH来买,只因为SH能卖的更贵些,恐怕孩子是藏在人家车里,靠着偷吃蔬菜瓜果活了下来。白锦楼忍不住红了眼眶。可是她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孩子,忍不住笑了。
“你还洗了澡?”白锦楼问,因为孩子衣服上还有没干的地方,摸上去潮乎乎的。
“礼数。”孩子很认真的回答。
“你还真是惜字如金,倒像是一个人。”白锦楼瞅了瞅铲七。“青萍,把孩子带下去给洗洗,弄点吃的。”白锦楼吩咐道,于是孩子跟着福祥和青萍下了楼,屋里头只剩下了铲七和白锦楼。
没有了外人,白锦楼终于坚持不住,眼泪倏地落了下来,“好些年了,我只当是她已经死了,她那么多年都不联系我,她还是恨我们家的。这个荷包是我绣的第一个荷包,没想到她一直留着,长姐,长姐啊……”铲七走过去搂着白锦楼,这女人从来没有这样哭过,今天定时触及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了。“七爷,这孩子,你带走吧,青楼里面长大的男孩子都不好过,不能让他跟着我。”白锦楼说。
“我知道了。”
傍晚铲七带着孩子回到自己的住处,孩子倒是不害怕这个大哥哥,机灵的看着铲七。
“你愿不愿意认我做师傅,我教你本事?”铲七问。孩子想也没想就跪下了,磕了个头,就叫了一声。
“师傅。”
“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摇了摇头。
“我师父叫指六,我叫铲七,你就叫傻八吧,这不是个好名字,但是好养活。”铲七说。
“傻八,师傅,磕头。”孩子说着又给铲七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