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休不太擅长交际,特别是面对一个花枝招展的妩媚女人。
他有几分羞涩:“我……平时都这样,习惯了嘛。”
陈若雪无奈地摇摇头,继续玩她的手机:“这什么破地儿啊,一格信号都没有,我姐妹们现在东莞吊金凯子呢,我一个人却在这深山老林里跟一群老爹老妈瞎混,真没劲。”
说完她又钻到赵一书旁边:“帅哥,听说你是作家啊。好神圣的职业,我从小就崇拜能写的人,小时候我其实很喜欢读书的,四大名著都看过,后来遇到不争气的老爹,学业荒废了,15岁去东莞打拼,要不然,姐也是个文艺女青年,哈哈。”
褚然听她这么一说,停止演唱,一边装吉他一边喃喃地说:“文人,有啥好的?”
赵一书微笑着不说话。
陈若雪嚷嚷着捍卫赵一书:“文人咋了,我就喜欢文人,怎么了?哼,我以后还想找一个像一书的这样的文人老公呢,哈哈哈。”
老夫妻周泽六和吴水仙受不了折腾,早早去回帐篷了。
开面馆的郑左贵和王芳在远处跟郑伊婷玩闹。
钱琳并不合群,独自坐在远处的石头上,扔着石子玩。
赵一书离开篝火,坐到她旁边:“你一个人在这里干嘛?不过去跟大家聊聊天。”
“不了,想一个人静静。”
“看得出来,你最近经历了一次刻骨铭心的事情,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跟感情有关吧。”
钱琳像遇到知己般,感激地看着赵一书:“真佩服你的洞察力,搞写作的人就是不一样。”
“我们都要往前看,偶尔沉湎过去,可以给我们力量,但生活还要继续。我不太会熬心灵鸡汤,让你见笑了。”
“哪有,只是,我是一个爱回忆的人,走出来需要一些时间吧。一路上看到你挺会照顾人的,做你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还好,至少能把她喂得白白胖胖的。”
“你也喜欢下厨?”
“对,自己一个人,喜欢在厨房里捣鼓中意的味道,我享受那样的感觉。”
“有机会一定要尝尝你的厨艺哦。”
“当然!”
第二天中午,准备回程。
钱琳本来要跟赵一书坐一起,陈若雪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屁股抢了钱琳的位置,缠着赵一书问这问那。
她这种性格,自然不在意别人尴尬的目光。
另一个尬尴的人是褚然,他一路上对陈若雪献了不少殷勤,却被赵一书抢了风头,心里不爽。
冯休每次都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最后一排,像个泥菩萨似的,端端正正。
快到傍晚,阴云压顶,郑伊婷的叫声,将打盹的众人惊醒:“妈妈,妈妈,你快看,下大雪了。”
那场雪下得十分诡异,像有人在天空拿着簸箕铲着雪一股脑儿往下面倒。
司机李威惊讶地说:“妈呀,这雪下得,我老李几十年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雪。老周,您年龄最大,您老说说,见过这样的雪吗?”
“没见过这样的大雪。”随即,周泽六叫醒旁边的老伴儿吴水仙,让她看外面的大雪。
孙倩倩疑惑地说:“怪了!都查这几天的天气预报,没有雪啊。”
郑左贵从牛仔包里拿出厚厚的棉衣服,给王芳和郑伊婷搭上:“哈哈,看来有异灾降临啊。”
车子走了不远,终于陷进厚厚的雪里跑不动了。
李威熄了火:“今儿晚大家在车上将就一下吧,真走不了了。”
褚然和陈若雪性子急,嚷着要下车走路。
周泽六年龄大,对他们说:“年轻人,不要慌嘛,你们看看外面这雪,走不了多远你们会冻坏的。”
他俩一听,觉得有道理,也不再嚷嚷。
天色渐渐暗下去,深山中,孤零零的汽车在大雪中无比落寂。
这时,在后排冯休突然说:“快看,那边有人家!”
顺着他的指的方向望去,在不远处有红色的光,那猩红色的光与城市里的暧昧颜色不一样,像一团血块,凝固在大山的荒野中,格外亮眼。
孙倩倩搓着手:“我征询一下大家的意见,要不要下车去那边避一避,说不定还有一顿饱饭吃。”
在车上闷了太久,众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表示去那边看看。
他们相互搀扶着在风雪中前进,到了那个发着红光的地方,精神为之一振。
这是一家三层楼的小客栈,暗黑色的牌匾上三个血红的正楷大字“红客栈”格外醒目,外立面用中式的红色屏风装饰,屋檐上挂着复古的红色灯笼,在阴冷的风雪中摇摆,烛火摇曳着,闪出一丝说不出的诡异。
“想不到这里还有这样的客栈,兄弟姐妹爷爷奶奶们,大家进去啊,愣着干嘛。”褚然迫不及待地走上台阶,往里面去了。
大家又冷又饿,不容多想,纷纷跟着进去。
赵一书和钱琳对视一眼,心中都升起一种莫名的怪诞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