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幼群听到声音,回头一看,一辆车冲着自己开过来,本能地往前跑,哪知道那辆车越开越近,已经能看到是任天真坐在驾驶座,而她身边的傅冬平正和她抢方向盘。
眼看着车就要撞上地下车库的柱子,千钧一发之际,车终于被傅冬平停下,而他自己却因为解开了安全带,差一点撞到前车窗。
“任天真,你是不是疯了?竟然开车撞你继父,你还有没有人性?”傅冬平怒火攻心,紧抓着任天真的肩摇晃。
任天真吓懵了,茫然地看着他。傅冬平下车去看章幼群,见他跌坐在地,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赶忙扶起他。
“章叔叔,天真不是故意的,是刹车失灵了,她不是故意的,她也被吓坏了。”傅冬平打开车门,把茫然无措地任天真从车里拉下来,让她向章幼群道歉。
“我——我做了什么?”任天真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那一瞬间的所作所为。
然而,不等傅冬平说话,匆匆赶来的曲霞和天霖已经跑上前来,曲霞大概看到了刚才的情形,情绪激动,抬手就打任天真。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不孝的女儿,你要恨就恨我,跟他无关。我们忍了你十五年了,十五年里处处让着你,你竟然要开车撞死他,你这个丫头,是来跟我讨债的么……”曲霞满脸是泪。
任天真吓得发抖,脸色苍白如纸,傅冬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用身体护住她,不让曲霞再打她,叫道:“曲阿姨,您控制情绪,天真不是故意的,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怎么不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的,她恨我们,一直恨我们——刚才我们都看到了,她开车要撞幼群,这丫头从小就歹毒,她弟弟才几个月大的时候,她就用开水烫她弟弟,还在我们吃的菜里放老鼠药,她这些年都没改变。”
也是是压抑了太久,曲霞的声音尖锐又歇斯底里。章幼群在一旁怎么拉她,她都不肯罢休,指着女儿,狠狠骂她。
天霖在一旁吓得大哭,抬起的手臂上,很明显的一处烫伤疤痕。章幼群顾着妻子,又得顾儿子,一手拉一个。
傅冬平惊呆了,他没想到任天真病得这么严重,怕曲霞再刺激她,只得告诉他们:“不是这样的,曲阿姨,天真的意识有时候不受她自己控制,她有双重人格。”
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在场的几个人都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任天真更是身躯一震。
傅冬平低下头来,轻轻吻她额头安慰她,“天真,不要怕,我在你身边。”
他知道,真正的任天真是脆弱又敏感的,她在八岁那年因为父亲的意外身亡受了强烈刺激,在恐惧和寂寞中幻想出了一个强大的自己。
为了不让这场误会继续下去,傅冬平向惊愕不已的章幼群曲霞夫妇解释:“如果你们想听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说说,天真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趁着这个机会,正好把事情说开了。”
几个人回到章家,曲霞让天霖回自己房间去做功课,天霖说什么也不肯,非要留下来听听。章幼群说:“那就让他听听吧。”
傅冬平把自己在云梦山遇到任天真的经过说了一遍,又把他和任天真发现的双榕村的秘密也简单讲述了一遍,章幼群和曲霞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曲霞看了女儿一眼,见她缩在傅冬平怀抱里,像只受了惊吓的小猫一样,眸光中带着惊恐,心痛无比,当年她前夫任求实意外去世,家里来人吊唁那几天,这孩子就是这样的表情,可惜她当时处于悲痛慌乱之中,无暇顾及女儿,哪里想到女儿会在那个时候就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问题。
“所以说,天真一直怀疑是我为了能跟她妈妈在一起,把她爸爸推下山崖,才会恨我们这么多年。”章幼群看看任天真,又看看傅冬平。
“对。”傅冬平说:“其实这不能怪天真,当年我爸爸他们都曾有过这样的怀疑,不然他们不会在你们结婚后和你们不再来往。”
曲霞双目含泪,“其实你们都误会了,幼群怎么可能去害任求实,是任求实骗了我们,还企图害他……”
说到伤心处,曲霞低头拭泪片刻,稍微振作了点精神,她把当年的事情经过一一讲述。
“我跟幼群恋爱,任求实一直不甘心,给我写了很多信表明心迹,但我还是不为所动,直到幼群去美国留学,终于给他等到机会,他模仿幼群的笔迹写了一封分手信托人从美国寄到国内,让我误以为那封信是幼群写的。”
为了证实妻子的话,章幼群补充:“任求实喜欢临摹古代碑文,所以很擅长模仿别人笔迹。我那个时候因为参加篮球赛拉伤韧带住在医院里,和曲霞很长时间没有联系,给了他可趁之机。我在美国留学那时候还是八十年代末,通讯没有现在发达,跟海外联系除了越洋电话就是写信,曲霞那时候还是学生,越洋电话很贵,和我都是书信往来。”
“也就是说,你们是因为任求实伪造的那封分手信才会分手?你们都没有找对方证实一下?”傅冬平有些难以置信。
曲霞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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