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流渊,你愿意娶我么?
他看向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平静无波。并不似当年那般问他:“流渊,你娶我好不好?”那般殷切与羞涩。
她曾将自己最美好的一段年华撷取下来,心里眼里装着的满满都是他。流渊心中的情绪比起现在忽然有些释然的昔芜,还要显得有些复杂。他是该高兴,即便看不到她眼底的喜悦与笑意,可她问他这句话的时候,无论她心里是想着什么的,他依旧高兴。只是,他心中比谁都清楚,他却终究是错过了她。
转折太大,凤音一口气还未接上,便听流渊握着昔芜的手,笑得一派风清月朗。
流渊说:“我愿意。”
昔芜浅笑,居高临下地将柳丝若看了一眼,对流渊说:“那你回去定个日子,时候到了便来接我吧。”
说完,清浅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走了。
凤音看了一眼流渊,又看了一眼跪坐在地上脸上惨白的柳丝若,跺了跺脚,转身也追了上去。
“阿璟,你为什么要嫁给他!”凤音追了上来,昔芜不等她,她足尖一点便落在她身前,抬手挡住了她的去路。
人,不可以踏进同一条河流两次。昔芜知道,可是她还是跳了。她想了许久,再见到柳丝若的表情时,她觉得自己的内心变得狰狞起来。似乎是花璟对她的恨,她忽然下定决心,转头问向流渊的那句话,她的心里有一种十分奇异的感觉,兴奋,偏激。她为什么要嫁给流渊,原因很简单,正如她同凤音所说:“我必须嫁给她。”
“也许,还有其他办法呢?”
昔芜摇头,总不能让她看着流渊去死吧?
九重天那边像是深怕昔芜这边会反悔似的,翌日清晨便叫礼官送来了写满聘礼的帖子。婚期,定在三日之后。
“三日会不会太赶了?”绿绮捧着纸笔站在一旁,一边点算着手边的物件一边问东华道:“帝君,我们这边的陪嫁……”
“陪什么嫁!”东华帝君负手来回踱步,面容揪在一块,让绿绮产生一种,帝君他老人家头顶上一片愁云惨雾的错觉。
“她怎么就答应了呢?我瞧着她同夙真神感情也不错……”东华十分不解,又十分忧郁。虽然这事他让昔芜自己做决定,可是凭心而论,在他看来夙倾涯哪一点都比流渊那小子好些,抛却真神这么一个身份,单就万万年来身边一个女仙女妖都无,他都向着夙倾涯些。
最后,东华帝君长叹一口,幽幽同绿绮吩咐道:“陪嫁一千多年以前就备下了,就按着那些送吧……”
绿绮提笔记下,招招手吩咐几个仙侍将箱子抬下去。说道一千多年以前,绿绮记得,当初陪嫁在行大礼时,便已经抬去了重华殿。但是后来主子跳了诛仙台没有嫁成,凤音暴怒之余,清醒地站在天邢台上一面用袖子抹了抹鼻涕,一边招呼她在凤族的几个左膀右臂过来。愣是一行人冲进了重华殿,将送去的陪嫁如数抢了回来,现如今,那些东华帝君多年以来收罗的各种宝贝,全都在珍珑阁里头堆着呢。
无任何意外的,九重天太子流渊与浅色涧神女花璟的婚事,再一次迅速的传遍了四海八荒。
凤音不晓得流渊现在如何,只知道昔芜看起来十分平静。
凤音站在一旁,看昔芜抬手随意在仙侍呈上的盒子里,随意挑了几样首饰时,有些恍惚。犹记得,一千多年以前的那场婚礼,花璟那个傻子,老早就开始筹备了。明明绿绮办事是那样让人放心,她仍是事无巨细全部都要经手过眼一遍。挑首饰,挑嫁衣上的纹样,挑成婚之后第一日,第二日,甚至是往后整整一个月的衣裳。明明让自己不胜其烦,还同自己埋怨,说日子何时变得这般难捱,一日三秋似的。
昔芜现在秋不秋她不知道,凤音只晓得,她自己秋了,心上秋,一个字,愁。
天后娘娘派来负责这次大婚的元君,在捧着本子同昔芜念叨了一连串冗长的礼仪流程之后,毕恭毕敬的请教这位未来的太子妃,对于大婚的安排可还有什么建议。
彼时昔芜在挑一对玉镯,在祖母绿和羊脂白玉见犹豫不决。最后她将两款玉镯戴在手上比对,期间抬眼将那元君看了一眼,说道:“我只有一个要求,我与流渊成亲那日,柳丝若必须位处上席。”
“这……”不是不知这三个之间的纠葛,元君表现得有些为难,上席之位何等尊贵,柳丝若如今不过是一个下仙,如何能处。
最后昔芜取下了那祖母绿的镯子,将羊脂白玉的镯子凑成一对示意紫荆收起来。昔芜道:“她若不来,我便不嫁。你只管将这句话同他们说好了。”
凤音忽然有些明白,却又有些不明白。
凤音道:“你若是看那贱人不顺眼,又何须委屈自己?”
昔芜轻笑,那笑容在凤音眼中显得有些牵强。昔芜道:“年纪大了,总归是要嫁人的嘛。”
“那为何不嫁给……”
“阿音,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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