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宫主莫慌!”唐济忙拦他道:“琰儿他一整日都在后山思过,我才问过看守的弟子,他整日并不曾离开后山半步。下毒之事,应不是琰儿所为才对。”
慕容纸眼神幽冷:“庄主这莫非是……要回护自家弟子么?”
“唐某不敢!绝非唐某不辨清白、维护自家弟子!只是唐某一回来便问过看守的弟子,今儿整日,齐琰确实并未踏出过后山禁地半步。更何况、更何况齐琰昨日犯错,唐某已派人去其住处翻搜过,那不肖徒儿确实藏了些毒,却都是本门制药,本门□□药阁长老绝对不会无从分辨,更加不会还需时间研制解药了!”
他急急解释,很是焦灼,不自觉便拽住了慕容纸衣袖。
“再加上,琰儿在枫叶山庄多年,只修剑术,从来不曾学药,更不懂制毒!所以……”
“总之,庄主如今就是要护着那齐琰就是了?!”
“慕容宫主,我……我没……”
“你给我放手!无论如何,今日我都要找他讨个说法!庄主若还要阻挠,否则休要怪慕容不客气!”
“……”唐济愣了一愣,原先抓着慕容纸的袖子缓缓放开,却仍是轻声求道:“慕容,你、你莫要这般气恼……”
不再是“慕容宫主”,就只是“慕容”而已。
他过去,便是一直那么叫他的。如今轻轻一声,幽怨悱恻,让慕容纸身子一僵。
他愤然咬了咬嘴唇,被唐济拽着,终是没再往前走出一步。
“慕容,我、我知道你此刻心急,可你别慌,我定帮你查出毒害谢将军真凶。求你给我些时日,若查出真是琰儿所为,我绝不护他!”
半晌,慕容纸缓缓道:“随便你。但先说好了,谢律倘若有什么三长两短,不但你们求我的事就此作罢,我也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个。你便尽管护着你家弟子,大不了最后大家都不要好过!”
***
半夜里,谢律发起了热。身子滚烫,含混不清地一直在呓语。
慕容纸守在他身边,帮他换下之前冷敷的帕子,又换上一条新的。
“慕容……”
不知什么时候,夜深露重,粼粼车辙声却再度从门边传来,竟是唐济深更半夜亦还未睡。
“庄主夜深又来慕容这里,可是查到了什么下毒之人的线索?”
“下毒之人,我已叫整个山庄自上到下层层盘查中,相信过不了几日便能水落石出。”唐济轻轻叹了口气,劝道:“我听下人说,你一直不肯睡。慕容,已然寅快过,不久便要天亮了。这儿下人都可守着,你也该稍微休息一下才是。”
“我不睡。尚未查出下毒之人,又不知道谁还想着害他,让下人守着又怎能放心?”
“我枫叶庄中的仆从,多少也算是尽忠职守,并不会放什么可疑之人进来才是……”他说着,见慕容纸眼中寒光一闪,生生吞了后半句话。
“阿纸……”床上之人,发出一句低吟,
慕容纸一惊:“谢律,谢律!你醒了吗?”
可谢律却并非真的醒了过来,只是辗转了身子,仍在呓语。
慕容纸只得轻叹一声,帮他掖了掖被子,将他散乱的头发笼到一边松松绑起,想了一想,又拿了软枕将床头硬木处给垫上,防他翻身磕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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