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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点不对劲。安昔打量着胖子的背影,穿着异常挺拔的套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皮鞋也擦得亮晶晶的,像是要去参加相亲似的。
胖子转过身,动作一改最近的呆板僵直,表情也是说不出的……愉悦?更重要的是,他的手里还捏着一柄手指长的小刀。
“范哥!你再好好考虑!”安昔几乎一瞬间就辨认出了他的意图,急忙劝道,“‘火种’就在不远处,今天我们就可以入营,你不是一直想定居下来吗?认识隔壁的漂亮小姑娘,谈场恋爱结个婚,组建自己的家庭!”
“‘火种’。”胖子的表情忽然一阵恍惚,“不行啊,安昔,我已经到极限了。”
他仰头看着天空,碧蓝如洗。
“我杀过人,我看过别人被杀,现在终于要轮到我了。就算知道终点就在眼前,我也跨不过那一步。这就是我的报应,我苟且偷生的报应。”
“谢谢你,安妹子。大家……”胖子将刀横置于颈间,微微一笑,“我在地狱等你们。”
那一声惊呼被安昔压在了嗓子口,鲜血如花瓣在眼前飘散开,滑落在他的颈间。太多了,根本止不住,而且他真的已经不想再活下去了,死亡已成为他唯一的归宿。
“让他走吧,这是他的解脱。”雷婷在众人背后说道,不带一丝感情,“我们也要出发了。”
“出发,出发去哪儿?”
那声惊呼终于脱口,内容却已经变了声调。她甩开二哥想来拉她的手,站在了雷婷面前,“范哥他死了,你的组员死了,你竟然连埋都不埋吗?”
“有什么好埋的,他不过是个失败者,一个临阵退缩的懦夫。”雷婷漠然看着她,“鲜血味会引来丧尸,如果你想要和他陪葬,你就留在这里吧。”
安昔勾起嘴角,“你说对了,我是要留下来。”猛地拔高音调,“雷婷,我要退出你的小队。我们从此分道扬镳,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道不同,不相为谋。
“安昔!”二哥变了脸色。
“他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这是也要怪在我的头上?”雷婷脸一黑,立刻与她针锋相对。
“是和你没有关系,我只是厌倦了忍气吞声的日子。”安昔捏紧拳头,“我只是看腻了你不把人命当作一回事,任意摆布别人,好像自己是救世主一样的态度!”
雷婷也冷笑出了声,“救世主的态度……我还以为你是在说自己。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情吗?说我草菅人命,我可没有杀过自己的亲人!”
安昔的心骤缩了一下。
“那是假的。”向来不在人前发表观点的弗洛卡走上前,挡在了她的面前,“好聚好散,雷婷。”
“你也来装好人吗,弗洛卡?别忘了拿刀疤他们‘开路’的事情是谁提出来的,又是谁要瞒着他善良聪明的小搭档。”雷婷冷笑未停。
弗洛卡皱了皱眉,看上去相当不悦。
“你别把两档子事混在一起,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沙切尔拎着行李走向安昔和弗洛卡,“挑拨离间还轮得到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他将背包递给安昔,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我跟你走,你终于说出来了!我差点没憋住!”
他的身后齐归也背着包,显然作为新入伙的份子之二,他对这个小队也没什么感情,还不如跟着老队友沙切尔稳当。
安昔望向白池和白泱,白泱似乎有些心动,但白池神情凝重地朝他摇了摇头。
弗洛卡望向魏琰,后者也望向了他,两人对了个眼谁都没说话。
“我一个人走。”魏琰冷声道,背起他不离身的枪转身就走了,好似别的东西全都不重要。
这支小队,说散就这么散了。
雷婷的脸色气得铁青,安昔却笑了,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畅快感。
“走了。”
她气冲冲地上了车,白姐弟急忙跟上。二哥走得一步三回头,向着安昔行过一个绅士礼,“期待我们的下一次重逢,天使。”
安昔走向溪边,胖子的尸体血已经凝滞,只在溪水的冲刷下看似还在流动。
弗洛卡蹲下身,先她一步将尸体捞出溪流。
“我可以解释。”
“说吧,我本来就没打算跑。”安昔四顾一圈,找到根还算趁手的树枝,就地选了块松软的泥土开挖,“但你只有这一次机会,而且我不接受除你的真实意图外的一切说辞。”
弗洛卡沉默了一会儿,“……这是我们统治世界的第一步。”
安昔手里的树枝“咔嚓”断成了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