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冉子晚算了算时辰,百草为床,清风缱绻,想来列鸩是按捺不住,早就在百草深处将紫棉宽衣解带,生吞活剥了。而夜半夏刚好到了百草园……冉子晚不能再想下去,只觉得忍俊不禁。
“咳咳……这些便是咸宗草么?”冉子晚起身走到药婆身边,拾起一株暗红色的草药,轻轻的嗅了嗅。
“是咸宗草!此草也就帝都城才有,等过几日晒干……好作成软枕头,安神效用显著。”药婆将咸宗草中软绵的枝脉揉搓了一番,使得咸宗草变得更加柔软:“远嫁东洲,山远路遥。带上它,能让晚儿夜里好眠!”
“婆婆!”冉子晚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她住惯了南暖殿,看惯了绿萝丛生,喝惯了羊乳羹,听惯了绿萝苑夜风里飘来的笛音。再有几日,她便要远嫁,远远的离开这一抔黄土,离开玄歌桀骜清寒的眼眸。
“有劳婆婆了!”冉子晚嘴角微微勾起,看着药婆一身素衣。吸了吸鼻子,装作无事的继续盯着药婆干练的晾晒着采摘回来的草药。如果可以安康的活着,哪怕是三十年的韶华,她也是愿意守在玄歌身边。每日里缠绕在他的胸前健硕强健,温软的旖旎在他无边的炽热之中,她想为他生儿育女,想在他身下辗转承欢。可偏偏……她只有不到一年的岁月可活!
“傻孩子!”药婆并未回头,并未发现冉子晚情绪的犹疑。她只知道自己的主子中了情花绕的毒,此生只能嫁给东洲的海王。她还知道,她守护了十几年的小主人,五日后便要远嫁东洲。
“婆婆,晚儿出去走走!”冉子晚看着药婆认真的将手中药材分开摘净,小心的铺放在紫雀拿来的棉麻方布之上。想起这些日子南暖殿上下为了自己的远嫁准备万全,药婆宠溺的操办这冉子晚的嫁妆,连带冉子晚自己不愿意碰触的嫁衣,她都一手操办,亲自缝纫,每每熬至深夜。
“去吧!此时……阳光正好,婆婆听人说,天龙寺寺庙身后有一个好去处。”药婆站起身,理了理冉子晚的衣裙,招呼紫雀跟着冉子晚一起出了东厢房的房门。
“那便去看看!”冉子晚无力的迈出步子,南暖殿的众人一心为自己操持着的远嫁,却是冉子晚自己最无心的姻缘。她可以利用花期斩断对于玄歌的情丝,却无法抛却心底抹杀过往的黯然。
据说天龙寺由来已久,历经三朝代而经久不衰。天下纷争改朝换代,它就如这天龙山一般,屹立在世人之前,俯瞰着帝都城内起落的硝烟。
“小姐,咱们再走半柱香就到了!如今时辰还好,您要不歇歇脚?”紫雀贴心的拿出锦帕,递给冉子晚。
“无妨!我们快些上去,再有一个时辰便要黑天了。”冉子晚轻轻拭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清寒,小心的走在寺庙身后的蜿蜒小路上。紫雀说话间,冉子晚抬眸望向天龙山后焜黄的华叶,有些出神:“那是……月梧桐?”
树影斑驳下华叶焜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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