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不提靡音教教主是何方神圣,楚荀领着宋阁老,两个人先去隔壁看望梅千灯。
梅千灯屋子里没有其他人,谢芸被长公主请去喝茶聊天,梅大公子跟狗皮膏药一样粘着谢芸一起走了。宋阁老进去的时候,就看到梅千灯一个人坐着发呆。
梅女侠都没来得及施展功夫飞回床上去装昏。
“小灯啊!想什么想那么出神?”宋阁老笑眯眯。
出奇了,一向风淡云轻无比洒脱的梅女侠居然也有心事?
“想刺客的事情,还有我一个被刺客劫走的朋友。”梅千灯随口编了个解释,索性大大方方站起来,朝宋阁老行礼,“阁老,好久不见,愈发精神了。”
宋阁老摆摆手,“哪里哪里,老夫是越来越神经了才对。”
这老头倒挺有自知之明。楚荀在一旁腹诽。
下一刻,宋阁老就喊起楚荀:“皇上你说是不是?”
楚荀一笑带过,果断扯题:“千灯,你不用发愁,陶小仙不日就会找回来。因为我们已经查清楚刺杀一事的来龙去脉。”
梅千灯眨了眨眼睛:“这么快?!”她的神情语气里居然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楚荀屁颠屁颠凑过去,给梅千灯讲了一遍这个来龙去脉。“朕本来还担心你体内的毒素,按照点灯女之言,应当是无碍,那朕就放心了。哦,你也不必再闷在屋子里,既然确定是白秋渠所为,且点灯女答应了会把人绑来,那你已经醒了的事情就不用瞒着。”
无人应答。
“千灯?”楚荀疑惑打量梅千灯。
“恩,那就好。”
其实楚荀也有心事,揣着小九九假装十分轻松。梅千灯既然没有大碍,也就意味着她会随时离开皇宫,离开楚荀身边。楚荀现在好比待审的犯人,判不判死刑全看梅女侠的决定,他自己一点做不了主。
唯一旁观者清的宋阁老,瞅瞅梅千灯又瞧瞧楚荀,呵呵一笑。他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感叹:年轻真好。那些暗恋和忐忑,那些感动和犹豫,那些试探和等待。
当然,如他的遗憾,亦是年轻时候留下的一道疤,证明属于他的故事。宋阁老不禁在脑海里浮现出点灯女不老的容易,真*是个妖女啊妖女,居然留得住好的容颜。
“那个,小灯啊,看到你没事,老夫就放心了。消失这么多年,老夫被某些人缠着盯着花了好大的功夫想找你都没找到。今次好不容易又回来,多留几日再走啊。以后也别弄得跟恩断义绝似的,好歹相识一场,买卖不在情意在啊!”
“……好。”梅千灯怪不好意思,只低头闷声答应。兑不兑现这个承诺,又是另外一码事。
“这个,今天时间也不早,老夫先告辞,改日再来检查你功课有没有全还给老夫。”宋阁老深以为自己这根老蜡烛在两个小年轻中间点得太亮,妨碍着人家发展感情,还是灭了吧。
楚荀把宋阁老送到明觉殿门口,皇上虽然气宋阁老辞官不鞠躬尽瘁为国捐躯,心底里仍旧尊师重道,把宋阁老这个太傅放在特殊的位置。他恭恭敬敬向宋阁老道别,宋阁老则拍拍楚荀的肩膀:“小笼啊,双修尚未成功,道友还需努力啊!”
“……”
心机帝重新回到梅女侠屋里,两个人又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
“你……”
“我……”
之后两人又异口同声。
梅千灯示意楚荀先说。
楚荀道:“你如何知道陶小仙被劫走了?”
当日,梅千灯昏迷在前,发现陶小仙失踪在后,后来梅千灯虽然醒过来了,和朱里说话也没有说到陶小仙的事情,人家朱里也压根不认识陶小仙。昨天梅千灯问起陶小仙,楚荀一开始没注意。今天点灯女从天而降,又说到白秋渠一事,他才后知后觉发现梅千灯的问题好像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
梅女侠原本不想对楚荀说,见瞒不过去才承认:“回皇上的话,这些天,我虽然眼睛闭着睁不开,但是其他感官都在……”
“所以你听得到我们说话?”
女侠点点头。
楚荀没由来的十分紧张,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这几天都说了些啥话。有没有说不该说的话?除了昨天在小剑面前故意说给梅千灯听的表白的那番话,皇上楚荀对天发誓,其他都是真情流露。
于是楚荀生出些小窃喜,你们说,她对朕这么多天下来无微不至的照顾,会不会很感动?她如果感动,会不会就肯留下来了?(是谁在马车上企图拿嘴给人家姑娘喂药的?)
楚荀顿时觉得前途一片光明,这厮向来只需要一点阳光就能很灿烂。可心机帝努力克制住了内心洋溢的希望和喜悦,面上依旧平静如常,“早知这样,朕应该多跟你说说话。如此觉而不醒,想必十分煎熬。”
“恩!”
梅千灯应的是楚荀后半句,真的十分煎熬。自信的皇上眼睛一亮,以为她应的是前半句,“朕有许多话想说给你听,虽然你现在醒了,在宫里难免有无聊的时候,朕一样能说给你听啊。”
“皇上,我想出宫。”
“啊?”
梅千灯的下句话冒出来的太突然,叫楚荀听了个措手不及。
“刚才我就是想跟皇上说,我想出趟宫。”女侠重复一遍,一脸淡定。梅大当家有时候觉得他这个小闺女是不是被养面瘫了,怎么老是面无表情,不爱大笑更加不会难过痛苦。可仔细对比真的面瘫,又发现不是,面瘫的人让人觉得冷酷、不容易亲近甚至害怕,梅千灯则完全不会,反而让人无端生出安全感。
现在,楚荀一点没有安全感。他刚才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那点阳光灿烂忽然变成了乌云密布,还伴着电闪雷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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