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听众最基本的尊重之一,你身为天涯乐队队长和主唱,在街头卖艺也有几年时间,不会连这个道理也不懂吧?我这柄吉他再贵,对我而言它首先只是一门乐器,是我能够呈现出优质音乐的一个工具……”
眼见闹哄哄的人群渐渐静下,陈禹微微提一口气,指向天涯乐队带来的一应乐器,“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你们天涯乐队这上万一套的家伙,不也是靠着卖艺挣来的?自己用着这么好的乐器,却用这点来诋毁别人,莫非你们买来这上万一套的东西,就是拿来装逼的?”
面对陈禹这一番疾言厉色,申文松显然也始料不及,微微吃了一惊,几人面面相觑,无不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力,仿佛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年轻的大学生,反而像是老成持重的教授。
冷笑一声,陈禹环顾周围人群,一字字接道:“当然,我必须声明,无论我是卖唱骗钱,还是卖唱赚学费,我靠得都是我的歌和歌声。”
“我陈禹走上街头卖艺,需要的是认可,而不是同情!”
“我尊重在场每一位听众朋友,如果大家只是因为同情才会投这些钱,那就请大家都拿回去吧!我一分不取!”
言罢,陈禹弯腰伸手,将衣服包裹重新打开,摊在身前湿漉漉的地面,随即昂头挺胸,一如开始一般,目不转睛地盯着申文松,眉眼间丝毫不掩饰轻蔑之色,冷声道:“天涯乐队,也就只配在街头卖弄,不过如此!”
他这几番话说得掷地有声,众人听了无不为之愕然,稍稍的沉默过后,顿时又议论开来。
众目睽睽之下,当然没有人上前拿走自己投得那份钱,大部分群众再度站在陈禹一方,又开始指责天涯乐队仗着有点小名气,欺压大学生。
“真是大言不惭!我天涯乐队怎么样,小猫小狗两只有什么资格说什么不过如此?”
申文松似乎根本不在意旁人的反应,依旧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高高在上的用一种几近于审视的眼神对视陈禹。他身后的几名乐手显然都以他马首是瞻,始终不发一言,互相之间不时交换几个眼色,也是一脸戏谑意味。
“你他/妈的再叫一句,信不信老子叫你这张臭嘴吃不了饭!”
吴轲根本没想到自己的实话实说,竟然会给对方找到攻击陈禹的借口,心中既是委屈难过又是郁闷愤怒,这时申文松讨厌的尖嗓门忽又响在耳畔,顿时撩拨起他的满腔怒气,大步向前,指着申文松鼻子昂然怒道。
申文松吓得退后两步,缩了缩脖子,一双阴沉的眸子却始终不离陈禹的吉他。
陈禹很快明白申文松的小算盘,心中又好气又好笑,索性也堂而皇之地扫视向天涯乐队的一应乐器。
申文松见状不怒反喜,面上的阴沉之色很快被一抹淡淡笑意取代,缓缓道:“看来就算我不再和你计较,你也不会和我们罢休……”
陈禹当即截口道:“对!我当然不会罢休!”
“第一,这块所谓的地盘,谁在这里卖艺,你们天生乐队根本没资格多说什么,因为这里属于国家,属于群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你们认为这块地盘是天涯乐队的,我还就抢定了!”
“第二,身为街头歌手,把歌唱完、把歌唱好,是对听众最大的尊重。你们蛮横地打断我的演唱,对我来说,就是在侮辱我的听众!你不是看中我这柄吉他了?我如你所愿!”
在吴轲惊愕的目光下,陈禹径直从他手里拿来吉他,背上琴带。
“说吧,吉他、唱歌还是打架,想比什么,我今天都奉陪到底!”
陈禹说完蹲下身,裹起衣服,复又放在脚边,起身接道:“如果不敢,那就滚蛋!”
陈禹率先向天生乐队挑战,态度极为强硬,周围人群顿时如同见了腥的猫,大多显得兴致盎然,又在一些人的带领下,忽然爆发一阵连绵的掌声。他们大声喧哗,既怂恿天涯乐队接受挑战,又声援陈禹硬气的做派,整个场面乱哄哄一片。
雨雾夹杂着喷泉细细绵绵的飘扫半空,似乎连老天也乐得看一场热闹,依旧没有壮大的迹象。人群却在不断壮大,许多路人也都兴致勃勃的加入围观。
“不过如此的‘天生哑巴乐队’,你们刚才不是很牛吗?怎么就哑巴了?”
吴轲现在对陈禹可谓是信心十足,一听他竟然挑战天涯乐队,顿时眉开眼笑,先是讥讽对方一句,随即悄悄扯一下陈禹的衣角,以目示意他给天涯乐队一点教训。
陈禹本来不愿和天涯乐队为难,不过对方的态度实在过于恶劣,一开始蛮横的打断他唱歌不说,甚至拐弯抹角的挑拨不明真相的群众,意图栽赃陷害抹黑他的声名,用心不可谓不恶毒。
陈禹从来不是怕事之人,在平行空间,他就敢以一人之力和众多城管对干,哪怕遭到群殴被打得头破血流,他也只是认准那名打搅他唱歌又摔他吉他的城管,生生掰断对方的右手大拇指。
这一次若不是看在天涯乐队也是街头歌手的份上,陈禹早就和他们撕破脸皮了。
陈禹正愁没有卖唱所需的家当,天涯乐队既然主动送上门来,哪有不收的道理?何况自己的幻音吉他价值远远超过天涯乐队所有的乐器,申文松既然早起了觊觎之心,就一定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