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完全被心底最深处的声音占据。
《来自灵魂的呐喊》,就有这样一种魔力,能够让人在不经意间沉沦,听到自己内心最想听的声音。
孙帆在全情演奏,陈禹也在竖耳倾听。
意识跟随音符游荡,每一个音的休止和变化,好像突然就此定格,依附在脑海中的某一处空白处,最终组合成一张一目了然的五线曲谱,而且随着刘清演奏的继续,这张曲谱仍在继续完善……
陈禹不由浑身打了一个寒噤,意识瞬间脱离乐声的牵引,脑海中那张不断完善的曲谱也戛然而止,却好像已经打印出来一般,不知存放在大脑的哪个区域,然而只需稍稍回想,《来自灵魂的呐喊》的谱子便能立时浮现……
心头满是不可思议,陈禹一时瞠目结舌,久久难以回神——天呐,我什么时候有了这么逆天的音乐天赋,单凭认真听一段旋律,竟然能凭空把曲谱完整的复制出来?
而且,他忽然感到一种无比强大的信心,他现在就可以演奏《来自灵魂的呐喊》的前三段,不需要曲谱对照,因为曲谱早已深铭脑海。
不仅如此,他猛然间意识到,在大脑的某一个区域,除了储存着《来自灵魂的呐喊》的不完整曲谱,还有许许多多的来自“幻想世界”的歌曲完整词曲,而且曲库数量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只要是曾经反复听过或练习过的歌曲甚至纯音乐,无不化作一张张一目了然的五线曲谱,就像一个不知藏了多少宝贝的宝库,只等他去发掘。
陈禹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他之前想到的十几首木吉他乐曲,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相对应的曲谱,并非只是自己单纯的记忆,包括昨天的吉他伴奏《浮夸》和《酒干倘卖无》这两首歌曲,分明也是在对照脑海中本就存在的曲谱。
自从经历双重人生的神奇,自己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神奇,看起来就像是大脑的进化,他变得更聪明了——两个人生的融合,从一个世界跳脱到另一个世界,这种如同前世今生的跨越,赋予他一种绝不普通的天赋。
他现在也许仍是一个普通人,但绝不是一个普通的音乐人。
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到,日后在乐坛打拼,凭借这种音乐天赋,将给自己带来多么大的优势,他再也不必担心会淡忘某一首歌……
如同来自灵魂的呐喊,也如同最终觉醒了灵魂,孙帆的演奏在最后的高昂乐声中结束,如潮的掌声似要冲天而去,将陈禹的意识再次拉回现实,他茫茫然看着欢呼惊叹的人群,就好像回到最初,他刚从双重人生中脱离。
看着陈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孙帆得意洋洋,微眯着眼斜睨陈禹,挺起胸膛说道:“陈禹,该你了!”
欢呼声依旧此起彼伏的响在耳畔,孙帆不由得昂起头颅,这是他第一次完美呈现《来自灵魂的呐喊》,没有出现半点差错。
他觉得自己有资格昂头挺胸,因为从现在起,他可以称得上一流的电吉他手。
孙帆依旧背着电吉他,他并没打算将电吉他借给陈禹一用,他认为自己已经赢了——他在等待陈禹认输。
申文松更是兴奋得一脸通红,哈哈大笑道:“好样的!一气呵成的演奏完《来自灵魂的呐喊》,就是某些所谓的一流吉他手也不敢说一定做到吧!孙帆,干得漂亮!”
“操!这小子太嚣张了,小禹,我相信你,给他点教训!”刘清顿时气歪了嘴。
感受到陈禹肩上传来微微的颤抖,吴轲一脸难堪,生怕别人听到,凑近他耳畔,压低声音道:“小禹,你怕了?怎么还在发抖?”
“有……有吗?”
陈禹的话声带着一丝抖动,当然不是因为怕了,他在兴奋,在激动,姑且将这种天赋称为“大脑进化”,他不认为有人面临这样的情况还能保持镇定。
吴轲耸耸肩,又问道:“好吧,那你准备弹什么曲子?”
“弹什么曲子?嗯,这个我得好好想想……”
陈禹歪起脑袋,不时望望天,又看看地,有时也会扫视一圈周身,看似犹疑不决,却偏偏给人一种志得意满的感觉。
刚刚享受一场视听盛宴的围观群众似乎得到莫大满足,难得的没有起哄。
天色在变暗,乌云好像更厚了,细密的雨丝飘飘扬扬地鞭笞空间,却驱不走逗留已久的人群。
忽然间,人群中好像有蓝光闪过,那分明是一双蓝宝石一般的漂亮眸子,陈禹尽管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却依旧捕捉到那份令他怦然心动的光彩。
他绝不会看错,多少次在人群中反复寻觅,梦寐以求能够再一次触碰她深情的眼眸,这一幕他已经幻想过无数次。
陈禹一颗心砰砰乱跳,心中激动还未来得及散去,又再一次昂然而起。
她竟然没有离开!
那她是不是也听到为她唱的歌?
不!
这次可是她自己送上门的,不能再放任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