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灰败。
“看样子您是认识这东西了。”谢邈双臂撑在桌案上,眼中翻滚着深浓的恨意,“说来还是要怪谢鹏办事不力,见着那对母女跳崖就回来了,岂料人家顺着江水飘到了一个小渔村,隐姓埋名地过上了安稳日子,后来被夜家的人找到并带回了王都,就在几日前我刚刚与她谈过话,您当年做了些什么我全都知道了。”
夜家!
谢渊胸膛急遽地起伏着,似震怒至极,然而已是强弩之末,只能死死地盯着谢邈,眼球暴突,布满血丝,似要剐下他一层皮。
“你……竟敢跟夜家……狼狈为奸……”
“狼狈为奸?”谢邈一阵冷笑,旋即咬牙切齿地说,“你与楚桑淮合谋残害忠臣,这才叫狼狈为奸!今日我便要替父亲和陆太傅报仇雪恨!”
谢渊骇极,下意识想逃跑,双脚却像是生了根,半步都迈不开,就在他急得满头大汗的时候,一条雪白的长绫悄然绕上了他的脖子。
“六年了,您也该下去向我父亲谢罪了。”
谢邈猛然勒紧了长绫,在一阵急促的抽气声之后一切都静下来了,这笔漫长的血案也终于画上了一个潮湿的句点。
翌日。
晨光熹微之时,一名小太监急匆匆地踏进了凌霄殿,臂上架着的拂尘掠过屏风和层层薄纱,最终停在了云帐外,朦胧的光影下依稀能够看见里头横陈着一具雪白*,楚楚细腰,圆润翘臀,无不散发着*的气息。
就在小太监愣神的片刻,床榻后方突然伸出一只大掌精准地掐在美人胸口,美人蓦然发出细腻的呻.吟,白花花的长腿旋即勾上了男子的腰,再往下一沉,男子霎时低吼着翻了上来,就在这时,小太监怯弱的声音飘进了云帐。
“启禀皇上,岳大人求见。”
楚桑淮怫然不悦地吼道:“滚!不见!”
小太监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道:“皇上,岳大人说有急事要向您汇报。”
帐内挺动的两具身躯同时停下,一抹黑影陡然下榻逼近,猛地拂开半边垂纱,语气森冷地问道:“何事?”
“回皇上的话,是谢大人……昨夜上吊身亡了。”
美人惊得抽气,楚桑淮亦大震,情.欲之色尽褪,旋即唤来宫女为他更衣束冠,甩下美人疾步赶往御书房。
岳廷乃是辰时进的宫,眼下早已等候多时,见到楚桑淮之后先揽袖行了个大礼,然后才将事情始末钜细靡遗地说了一遍。
“……大致情况便是如此,京畿衙门的人已经去了谢府,仵作验过尸后说是昨天半夜死的,家里的门窗皆没有被人破坏的痕迹,护卫也表示无人闯入,按理说应该是自缢,但奇怪的是他颈后也有被勒过的痕迹,显然并非自行上吊能造成的。”
“你是说……他是被人杀害的?”楚桑淮狭长的双目微微一闪,精光隐现。
“初步看来是这样,具体结论等京兆尹将文书呈上来之后便一目了然了。”
“混账!”楚桑淮蓦然拍案而起,显已怒火中烧,“堂堂一品大员也敢杀,究竟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
岳廷出人意料地沉默了,双手交握于身前,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不知在想些什么。
楚桑淮探究地望了他片刻,道:“岳卿,你有何见解?”
“事关重大,臣并非办案之人,不敢妄自推断。”
不敢?他讲话一贯直来直去,别说满朝文武大臣,哪怕在对着自己的时候也不带拐弯的,今天倒蹦出这两个字来,当真奇了怪了。楚桑淮如此想着,疑心又深了一层,却缓慢地冲岳廷笑了笑,一派和蔼之色。
“有何不敢?尽管直言,朕不予论罪。”
岳廷垂首敛眉地说:“臣也没有什么过人的见解,只是觉得王大人的案子还没破,谢大人若不是自杀,只怕刑部难以抽出人手去调查了。”
短短数言,看似不经意地把两个案子扯到了一起,却瞬间点醒了楚桑淮——说不准就是王家想报仇从而杀了谢渊!
他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阴沉得让人畏惧。
若真是王家他定不会轻饶,在这里,没有人可以越俎代庖行使帝王的权力。
岳廷见楚桑淮已经会意遂不再多言,行过礼便静悄悄地退出了御书房,一路默然行至宫门口,仆人正驾着马车在外等候,他曲身坐进车厢,待驶远了才低声吩咐道:“准备一辆普通的车子,过段时间我要出城。”
仆人轻声应了,继续挥动长鞭驱使着马儿朝岳府的方向而去,动作十分有力,粗布衣裳下裹着的肌肉隐隐现出了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