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豪雄出生,之后又打理沈氏集团偌大的产业,说到统领群豪发号施令也是井井有条。他把修者分组,有的负责警卫,有的负责照明寻路,很快找到一处视野开阔,看起来比较安全的谷地,修者们开始搭建帐篷。b级修者平时大都养尊处优,搭起帐篷来不免笨手笨脚,于是骂娘者有之,跺脚者有之,一怒撕帐篷的有之,谷里好不热闹。
有些伤员伤情不轻,韩恩浩帮忙安顿伤员,在各个帐篷之间穿梭。宁一凡是天启旧人,经常野外行军,安营扎寨当然不在话下。林中天也是自己动手,只有君心好奇地看着他们忙忙碌碌,却没有动手。
“你怎么不搭帐篷?”宁一凡终于发现君心似乎挺闲的,问。
“我没带帐篷出来,那东西太重了。”君心笑颜如花。
“那你待会儿睡哪里?”林中天很好奇。
“随便,你们谁的帐篷搭得好看,我就睡哪里。”君心说得非常自然。
林中天眼睛一亮:“真的?那你和我一起睡吧。”
“好啊,没有问题。”君心说,可林中天却觉得她眼睛绿幽幽地在放光,就像狼一样,脸上的笑容也让林中天心里发毛。
宁一凡暗笑,林中天想要在君心身上找便宜占,恐怕是要失算了。
“不好了!快跟我走!”有个人跑了过来,拉着宁一凡就走。宁一凡认识他是和沈半三一同来的修者,只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出什么事情了?”林中天和君心跟着跑。
那修者一脸焦急:“你们朋友出事了!”
“你是说韩恩浩?他出什么事情了?”宁一凡心中一沉,韩少白这儿子愣头愣脑的,本来就是一副非常不靠谱的样子……但是这才不见一会儿,就出事了?宁一凡连忙加快了脚步,要是韩家这根独苗在他面前有个三长两短,他以后也没有脸去见韩少白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正在帮一个伤者换药,忽然‘咣当’地倒了,然后就昏迷不醒。”
宁一凡穿过半个营地,看到那边已经围了一群人,沈半三正半蹲在地上,脸上表情很是古怪,他面前躺着一个人,自然就是韩恩浩了。
宁一凡看到沈半三在,心里稍微放心了点,他扒开人群:“怎么回事?”
沈半三苦笑:“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刚才检查了一下这位韩公子的脉象气息……似乎……没有什么大碍……”
沈半三有些犹豫措辞,宁一凡把手搭上韩恩浩的手腕,脉象沉稳。他又听了听韩恩浩的呼吸声,均匀有力,只是中间还伴着微微低沉的另一种声音。
宁一凡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忍住心中千万只奔腾的草泥马,摸出怀里的多功能指南针,上面的时间显示:22:06。
韩恩浩完全没有夸大事实,他的生物钟果然精准到秒,到了晚上十点,居然可以无视任何条件睡着。宁一凡一脸黑线地扛着只是睡着了的韩恩浩,把他丢到了他搭好的帐篷里面。
“老大,把他往里面挪一点。”林中天的头探到帐篷里面来。
“干嘛?搞基啊?”宁一凡一脸没好气。
“不是,我想了想,我还是把我的帐篷让给君心睡,我和恩浩一个帐篷算了。”
“怎么忽然想通了?转了性啦?”
“老大,我也就是嘴上说说,难道我还真的是那种丧心病狂的色狼?”林中天一脸委屈。
“想不到林兄如此高风亮节,小弟佩服。”宁一凡冷冷地说。
“别介啊,老大。”林中天见宁一凡阴阳怪气的样子,连忙把心里的小九九和盘托出,但是仍旧一股脱不开的痞气,“好吧,你看君心这妞儿看起来甜美可爱,但是从这段时间观察来看,脚踢猛虎手擒蛟龙,连沈半三也惹不起她。而且这妞儿虽然看起来没什么恶意,但是明显来头不小,难以捉摸,说不定是一只画着皮的怪兽……我不要强x不成反被艹,还是挨着这个人事不知的恩浩睡稳妥一点。”
宁一凡无话可接,丢下两人抬脚就走。
沈半三经过反复考量,挑选出了一些可靠的人来值夜,宁一凡等四人大概不在“可靠”之列,没他们什么事情,于是宁一凡好整以暇地早早睡下。
可这里毕竟在云梦泽,黑夜里面不断传来各种怪异的声响,就像有无数妖魔怪鬼在焦虑愤怒地嘶吼,除了韩恩浩这种神经粗得可以跑火车的人,谁又能睡得踏实?
……
夜愈发深沉,而很多辗转反侧的人也终于禁不住疲倦进入了梦乡,但是余光是睡不踏实人里面最懊恼的一个。他千辛万苦费尽心思才进到云梦泽,眼看金山银山都在眼前,谁知道居然被几只虫子抢了先手!这是余光自从偷技大成以后,从来没有尝到过的失败。当鬼青蚨风波平息后,余光却又怪自己太蠢,为什么不趁鬼青蚨肆掠的时候大捞一笔,就算之后有修者发现东西被偷也只能怪到鬼青蚨身上。
然后这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又让余光意识到,这伊甸园和云梦泽真的不是能够久呆的地方。他的身份徽记虽然没有丢失,但是他却不敢冒那个险独自回到伊甸园去。
既然睡不着,余光决定四处再转转。修者都已经非常警惕,而且偷了也跑不回中州,现在偷东西肯定不是明智的举动。但余光抱着不能偷看看也好的心态,准备再找几只肥羊来作目标,先解解馋。之后万一有机会从这里溜走,也不至于临时起意闹个手忙脚乱。
余光悄悄在营地逛了两圈后,把肥羊情况大致摸排了一下,心里有了数,却觉得有些尿急。他的偷术主要源起是模拟猫,而猫是从来不会在有人看见的地方方便的,因为这样会留下气味。多年的积习让余光就这样走出了营地,走到一个无人的地方。作为一个弭患强迫症多年的小偷,余光走了一段路,觉得还是距离营地太近,又走了几步。当他开始方便的时候,他就有点后悔,因为这个地方和营地已经有一段距离了,营地的光线已经几乎照不到这里,四周黑黝黝地,风冷夜静,似乎有什么未知的东西在暗中窥视。余光这才意识到这里是危险万分的云梦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尿得更彻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