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射向虚空之中,令空间产生了一道道轻微的涟漪。
美眸明亮,也很清冷,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广寒仙子。
少许过后,女子那清冷的眸芒消散一空,美眸深处,被一股平和所取代。
轰隆~~
厚重的大门随着女子一道手决缓缓地开启,绝艳女子起身,一双纤手至于丹田处,微微冷傲的仰起头,轻步走出了闭关室。
“恭贺雨棠师姐,练至《轮回素女经》第二重巅峰!”一道充满媚惑般的声音,传入绝艳女子耳边。
只见,一名身穿紫袍,天生媚眼的二十许女子,轻微摆幅着盈盈一握的小蛮腰,目视绝艳女子少许,恭敬地冲其施了一礼。
“多谢。”绝艳女子语气冷淡地轻声。
此女,姓杨,名雨棠,秦地岭南,东安国赵州人士……
准确的来说,她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牧雨棠。
听到杨雨棠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声音,媚眼女子俏脸上的笑容,也是微微一僵,不过,她似乎是天生的表演家,如没品味出这声音中不耐的意思,围在杨雨棠身边,娇笑恭贺着。
杨雨棠美眸深处流露一丝厌烦,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见那媚眼女子神色一肃,语气带着一丝戏谑与玩味的说道﹕“雨棠师姐,今日你已练至《轮回素女经》第二重巅峰,修为也水到渠成的突破到了筑基巅峰,想必也该是与少主完婚的时候了吧?”
杨雨棠语气一滞,刚欲开口的话,也生生憋了回去。
似乎很享受杨雨棠这副表情,媚眼女子娇笑几声后,便劝道﹕“雨棠师姐,少主究竟那一点不好?论样貌,与你是金童玉女,论天赋,乃是昆灵宗近三千年来,首位五品灵根拥有者,放在人杰地灵的中土大陆,也是数得上的年轻天骄,论出身,更是当代掌门的独子,未来昆灵宗的掌舵人……”
“若媚娘师妹没其余事情的话,奴家就先告退了。”杨雨棠淡淡地说了一句,随即便不由分说的,轻易莲步,缓缓消失在了苏媚娘的视线之中。
目视杨雨棠渐行渐远的背影,苏媚娘的俏丽顿时一沉,阴冷如怨妇般,薄薄的紫袍袖口处,那对修长的纤手,也是缓缓地攥紧。
“哼,杨雨棠,哪怕你不愿意嫁,莫非还能抵挡住宗门的意志吗?从你第一天进入昆灵宗时,你的命运,你的婚姻,可都是由不得你了……”苏媚娘低哼一声,说着说着,俏脸就顿时霁颜。
一个连自己人生命运都把握不了的女子,虽说现在风光无限,乃是众人心中仙女般的存在,但她……却又可怜又可悲……这么一想,苏媚娘心头的火气,也就消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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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忽有一场春雨下至,淅淅沥沥,令外面的空气,闻起来都有一阵泥土与花朵混合的清香气味。
昆灵宗山门,一年四季如春,许多生长在宗内的少男少女,几年不见一场白雪,都算不上什么稀奇之事。
这是通天的手段,也是伟岸的法力,凭一人,或一宗之力,就改变了某块地方的‘天道自然’。
漫步在湿软的草丛中,杨雨棠低着头,眼皮下垂,一对细细地柳眉皱成了月牙状,一抹愁绪如神秘的面纱般,覆盖在那张惊世绝艳的俏脸上,看不清脸庞下,那真正的淡雅之美。
二十多年过去了,杨雨棠从一个清纯懵懂的少女,渐渐成长为了昆灵宗核心弟子之一,以三十多许的年纪,练至筑基巅峰境界,不论是从姿色,还是从修炼速度,皆是惊艳偌大的秦地,放在中土大陆各个大宗派里,都堪称一代神女或是仙女。
然而,即便是这样,杨雨棠也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她是昆灵宗少主内定的妻子,若换做别人,凭她今日的身份与地位,断可以直接拒绝,不是什么联姻的工具,更不是任人随意安排的货物。
走着走着,便突兀的停下了脚步,杨雨棠望着前方平静的湖泊,美眸一眨都不眨。
“湖为何能静?而奴家的心,又为何不能静?”杨雨棠神色迷茫,似在自问。
二十年前,在那场充满杀戮与痛楚的夜晚,杨雨棠埋葬了自己母亲后,便失魂落魄的离开了东安国。
不知怎地,杨雨棠鬼使神差的一路朝着东方行去,途中虽历经磨难,但也从温室里养的娇嫩花朵,成长为了一名真正的修士……一个懂得判断,懂得杀戮的女修……
直至十七年前,杨雨棠被一伙散修追杀,一路逃到了华严宗境内,一座名叫‘大觉音寺’的破败寺庙遗迹时,误入了一座传送法阵,一番天旋地覆后,就被传送到了数十万里外的岭北地区,恰好被途中经过的昆灵宗长老千落雪救下。
事后,当千落雪测试杨雨棠的灵根时,意外发现了后者,竟具备罕见的玄阴之体!便如获至宝的上报宗门,不多时,就册封杨雨棠为核心弟子。
玄阴之体的大名,只要在修仙界混迹五年以上的修士,都曾听说过。说白了,这种体质天生就是专门为双修之术而准备的,获得玄阴之体初次者,不光修为会立马暴涨,这番好处,还会积攒于体内,经过相当长的时间,潜移默化的才会被完全吸收掉。
可以说,玄阴之体在“鼎炉”界中,完全可以与绝世稀有的法宝级法器相媲美。
心性邪恶的魔道修炼者,在享受完玄阴之体的好处后,还会残忍的杀之,炼制成丹药服用,甚至有的魔头,直接生吞其皮肉,场面无比的血腥与恐怖。
而玄阴之体被夺完璧之身后,修为不光不会与交合的男性,一同暴涨,还会跌至一两层境界,需要耗费数年的时间才可以恢复,若采用双修法门,也是需要数月之余的时间。
“唉……”一声幽幽地轻叹,自佳人嘴中发出。
“奴家可不会坐以待毙呢……奴家的命运,要掌握在奴家自个手中,别人……没这种资格!”杨雨棠声音清冷,如临尘的广寒仙子一样。至于二十年前,那个娇弱清纯的小姑娘,已经完全在她的身上,找不到丝毫影子了。
变了,每个人都在变化。
试问,长大以后,谁还会,谁还能保持着童年的纯真?
或许,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或许一个突如其来,脑海中,会朦胧的追忆起小时候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