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分量的人。
他这话喊出来,整张桌子顿时就有些怪异的肃静。
好在金戈轻笑着化解尴尬,“我倒是想,只怕她看不上我。”
因为刚才那一刻怪异的静,其他人都明白这其中必有问题,这时候也不跟着起哄了,只是干笑两声结束。
佟夫人脸上明显的挂上了严肃,不见刚才的轻松。
我父亲却是老神在在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接下来的婚宴我都有些昏昏沉沉的,这不能怪我,这些天我想着早些完成任务回米国,极力克制着自己,不生病连累都不曾感觉到过,就像是绷的太紧的弦,见到父亲,也不知是我情绪太激动了,还是见到他,我一下子变的脆弱了。
竟然觉得多日来压在身体里的不舒服都在一瞬间爆发了似的。
可是我准备了这么多天,不可能在婚礼的当天出纰漏,所以我还是强忍着。
婚礼最后的环节就是新人敬酒,小猫现在怀着孕,不可能喝酒,可是叶飞驰又是个当兵的,那些战友都不好对付。所以我就得紧跟着小猫,给她的酒杯里倒提前准备好的白开水。
跟着一桌桌走。
战友的部分还倒好,虽然喝酒都不含糊,酒量惊人,但是军人普遍话少,人比较严谨。到了发小的这一桌,就彻底完蛋。
第一闹腾的就是罗弥,看样子已经喝了不少,一个人坐了两个人的座,敞着西装的前襟对着叶飞驰吼,“你小子成啊!哥几个就你丫的先当爹,啧啧,这效率够高的!小蝌蚪挺来劲儿的啊!”
这一桌都是从小一个院子长起来的,说话都是百无禁忌。
“就是就是!你也不问问咱叶高哥,还有彭五哥,他们都还没儿子,你特么的好意思么你!”
我心里一跳,下意识的就往彭震的放下看。
他是坐在这一桌的,霍芳菲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看这一桌子都是他们发小,一水儿的男人,我估摸着霍芳菲怕是坐不住的。
彭震面前放了一排酒杯,看样子是喝了不少。
叶飞驰喝的也有些高了,龇牙咧嘴的说着浑话,“我怎么不好意思了我!你就问问他们,要是他们自己个儿愿意,要多少个儿子没有?就咱彭五哥那身体,我就问问哪个女人使过了不想据为己有,我就是个男的,我要是个女人,指定趟咱五哥床上暖被窝,谁都拽不走!”
“哈哈哈!”
满桌子人都笑趴了,就是彭震都有些绷不住,“扯什么闲篇呢。”
小猫抱住叶飞驰的腰,半点不害羞的说:“那可不成,你也是女人,也得跟我一起拉拉,哪儿都去不成。对不,彭五哥!”
“呦!咱小猫这是跟五哥吃上醋了。”罗弥哈哈一笑,举起酒杯,“来来来,喝酒。”
罗弥可不好对付,眼神直瞅着我手里的酒壶,我知道蒙别人还行,对付罗弥,这点子小把戏根本不够看,只能替小猫解释,“她怀孕了不能喝。”
罗弥看看我又看看跟在叶飞驰身边的金戈,打哈哈着说:“她不喝,你可不能不喝!我可听说了,刚才老家伙们都已经在谈你跟金戈的婚事了,这眼瞅着就要办事,今儿无论如何你得喝,别当时候跟小猫似的,肚子里揣个宝贝儿,我们想让你喝,都不成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罗弥一惊一乍的吼出来。
我的脸可真是红透了。
张嘴说没有的事,可是周遭气氛正烈,根本就没人听我解释。
一众人都跟着起哄,让我喝酒,小猫不喝就该我喝。我抵不过解释也没人听,简直不能在窘迫,金戈走到我身边,知道解释没用,干脆帮我顶了,“她的酒,都我来喝。别为难她。”
“哎呦呦!这还没过门呢就护上了。”
“瞅见没有,瞅见没有,我说的绝对是真事儿,说这两人没事,你们信不?我特么的反正不信!”
我也闹不清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按说当年知道我跟彭震之间事的人不少,怎么到了现在,大家都跟集体遗忘了似的。
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还停滞不前。大家都与时俱进了呢?
我偷偷的看向彭震,这是根本控制不住的举动。
他坐的四平八稳的,似乎半点都没有因为我跟金戈被打趣有什么不适应,甚至还端起酒杯有滋有味的喝了一杯。
我心有点沉,甚至自嘲自己。
原来连彭震都忘了曾经,被遗留在那段时光里的,也不过就是一个我而已。
金戈挡了好多杯酒,看着他被灌,可是这些人都是资深玩家,谁来都不好使,话说的特别的明白,今天要是我不喝,那大家就把金戈撂翻过,想英雄救美,那就直接让他当狗熊。
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能这么狠,对付金戈半点不手软。
关键还是今天这个场合,要翻脸都不能够,大喜的日子,大家都想着能和和乐乐的完成。
所以我只能看着金戈被灌了一杯又一杯。
终于还是看不下去,自告奋勇的喝了几杯,这些人才放手。
好容易敬完酒,新郎新娘送入洞房,我站在原地只觉得天旋地转,也不知道是发烧了,还是喝酒的缘故,只觉得整个人都烧起来。
从内而外的烧。
金戈满眼担心的看着我,“有没有事?”
我摇摇手,已经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金戈扶住我,“你逞什么能啊?那都是烈酒,你的身体,哪里受得住。”
嘘!我给金戈做了个手势,轻声说:“别告诉我哥。”
这要是让叶高驰知道我被人逼着喝酒了,估计那桌子人都没个好的。
金戈拿我没办法,“我扶你去休息。”
“我想先去躺洗手间。”
送我进洗手间,金戈说他在外面等着。
我没在意,自己进去。
其实我不是真想上厕所,就想一个人待会。我坐在马桶上发愣,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刚才彭震冷漠的样子。
真的没想到会走到这一天,我跟金戈被大家打趣着,而彭震就坐在旁边。
滑稽可笑,却又含着满怀的伤感。
我压住胸口,让自己的心更有依靠一点,心想,没事的,我今晚就要离开,一切都将于我无关了。
想想heaven。
这才好似又有力气去重新面对外面的那些人。
我站起来,拉开我坐着的那一间的小隔间的门。
迎面就是一股疾风,然后就是猛烈的吻。根本来不及说话,甚至连呼吸的机会都在瞬间被剥夺。
太熟悉了。
这样的感觉,似乎这四年的时光全部都不存在一样。
他是彭震,从来如烈火般的人,令人窒息的吻。
脑子里有很多念头再闪,他怎么进到女卫生间里面来的,他又来纠缠我做什么?
纷纷乱乱。
眼前一阵阵的发黑,间歇式的眩晕到来。
我根本无力反抗,可彭震却满怀怒气,他是真的气疯了。
吻着我的同时,也掐上我的脖子,那种恨不能下一刻就让我去死的力道,我同样熟悉极了。
我以为这些年一切都变了。
可是在这瞬间,我知道都没有变,他还是那个会在让你感受浓浓爱意的同时会杀了你的男人。
爱着,更痛着。
我伸手挣扎了几下,这是身体本能的反应,我觉得自己恐怕活不成了。
唯一能喊出口的,也只有,“heav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