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点,榕城的天空弥漫着一种不正常的黑,在小区路灯的照耀下,如同被遮盖了一块又厚又长的黑布,那是一种远远看着都能感觉到的压抑。
与此相呼应地,则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狗叫声,如同发狂一样令人胆战心惊。
齐拓站在九楼的窗口,对危险的感知让他后背袭来一阵又一阵的颤栗,可身杆却站的笔直,从玻璃上映出来的漂亮面容有些模糊,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对比他身后亮如白昼的客厅,倒显得像个鬼影。
突然,客厅传来一声震响。
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将手里的茶杯重重的摔在茶几上,质地轻薄的瓷杯立即四分五裂,锋利的裂口毫不客气地划破了男人的手指,鲜血溢出,可满脸怒容的男人却兀自不觉,狂风暴雨一般的眼神直直地射向站在窗口的人:
“齐拓!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坐在男人身边保养得当的女人顺了顺他的背脊,体贴地劝到:“老公,别生气,父子俩有话好好说。”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话直接踩到了男人的地雷,他一下子炸了起来:
“父子俩?我没有他这样的儿子!早知道会生出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的东西,老子当年就该一把掐死他!”
“老公你冷静点!”女人又是一番安慰,顺便朝对面沙发上大爷一样坐着的青年使了个眼色,“晋楠,快劝劝你弟弟。我们好歹都是一家人,在这个危机当头的时刻,应该团结起来才对。”
“知道了,妈咪。”
肖晋楠叹了口气,从沙发上起身,几步来到齐拓的身后,仗着比对方要高出一截的身高,将齐拓略显单薄瘦弱的身躯笼罩在窗户与他之间。
“阿拓,我知道你生气爸爸这么多年对你不闻不听,可其实爸爸从来都没忘了你,这不,得到政府的内部消息,知道榕城不能待以后,立马带着我和妈咪来接你一起走。”
齐拓充耳不闻,完全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看的肖晋楠也是一肚子火起。可想到架在他们头上的那个人,他倏地深吸口气,劝自己冷静。
“真的,阿拓,时间紧急,你不要再闹别扭了好不好?爸爸只是让你在路上多照顾一下张总,最多就几天的事情,到了那边就可以和张总分开,所以你就暂时委屈一下好不好?”
将视线从外面收回来,聚焦在窗户倒映出来的第二个身影上,回想起刚刚被自己无视的那一堆废话,齐拓忽然轻轻勾了勾嘴角,弧度几不可察。
但一直锁死他表情的肖晋楠没有错过这个细微的变化,他心下大喜,抬起手想要拍拍齐拓的肩膀,却在接触到对方衣料的前一秒被一只手迅驰地扣住了手腕,并且顺势一扭——
“嗷痛痛痛——”肖晋楠控制不住地发出一阵惨叫,“我的手要断了,齐拓你快放开我!”
突变的一幕让沙发上的肖文安和陈宝珠脸色大变,尤其是陈宝珠,一扫之前体贴小意的温柔模样,脸上的表情恨不得撕了齐拓,她尖声叫道:
“齐拓你个杂种想干什么?!快放开我儿子!我儿子要是伤了一根手指头,我要你赔命!”
平静包容的假象瞬间被撕裂,露出虚伪而又讽刺的真实。
于是齐拓笑了。
“要我赔命?”
终于不再沉默的齐拓重复着这几个词,语气带着一股淡漠的玩味,扣住肖晋楠的手力道加重,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一拐,发出类似骨头错位一样的脆响。
“咔嚓——”
齐拓干净利落地卸掉了他的手臂。
肖晋楠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尽,接踵而来的才是钻心般的剧痛:
“啊啊啊啊啊啊……”
将人往前一推,陷入剧痛中的肖晋楠失去了平衡能力,嘭地一下摔在地板上,这一下撞击加重了他的伤势,娇生惯养了二十多年的成年人顿时像个小孩子一样在地上打起了滚。
“好痛啊啊啊啊!妈咪我的手断了……我的手断了……”
“齐!拓!”咬牙切齿的声音,陈宝珠眼睛都红了,狰狞的面容跟新闻里报道的那群发狂的野狗相差无几,“我跟你拼了!!!”
说着她整个人扑了上来,齐拓轻巧地闪向一旁,于是陈宝珠直接一头撞向了玻璃,力道之大让整扇窗户都抖了几抖。
养尊处优的肖夫人哪里受过这个苦头,登时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戏剧性地一幕看得肖文安目瞪口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抖着手指指着齐拓骂道:
“你你你这个孽子!孽子!我就不该管你死活!就该让你死在这儿,去地下和你那个教子无方的妈会和!”
这话如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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