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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得比我快,可曾发现什么动静?”灵越也蹲了下来。
“我先去了厨房,发现银嫂不在,当下想到她可能回了后园。我一路飞奔过来,刚进屋子,就闻到一股血腥之气。所幸我方才取了一根蜡烛来,点亮一看,她的尸体已经在地上了。”慕容白一边翻着包袱,一边说。
“看来凶手就在我们来之前找过她。”灵越咬住了嘴唇,心下后悔,刚才要是把银嫂一同带去见慕容白就好了。
“不错,你方才去了厨房找她问话,难免打草惊蛇,引起了凶手的主意。他只要问过银嫂,你问过她什么问题,便能猜出银嫂已经暴露,为了不让银嫂说出真相,索性杀人灭口。”
“如此一来,是不是可以证实,我的猜测有几分道理呢?老夫人的死必定与银嫂有关,或者说银嫂深知内情……”灵越注视着银嫂的尸身,她的背心之上插着一柄短剑,古朴的花纹十分精美。看来凶手乃是一招毙命。
她用力将匕首拔了出来,噗的一声,鲜血喷射而出,虽然她早有预料,躲得极快,鬓发脸上还是沾上了点点血迹。
灵越闻着头上的血腥之气,有些沮丧,若是从前凭她那身曼妙的轻功,怎会弄得如此狼狈呢?
她有些尴尬地望着慕容白,却见他眉目深深,眼中如同静夜深海,荡漾着黑色的波涛。
“别动……”他洁净的手指忽而按住她即将拂上脸颊的的衣袖,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思绪。
于是灵越举着袖子,僵在半空之中,困惑地看着他。
她的眼睛又大又亮,带着水雾般的潮色,在这一刻令他想到一只迷惘的小鹿。
慕容白的胸口荡过异样的温热,那是从未有过的感觉。他在这奇异的波动之中,取出一方雪白的丝帕,想要为她温柔地拭去脸上的血痕,不知为何口中说出的却是冰冷无情的话语,“用帕子擦一擦吧,从没见到哪个女人像你如此邋遢……果真不配做我慕容白的夫人……”
为什么会这样……他明明不是这样想的……他不由紧紧闭住了嘴。
灵越微微一笑,接过丝帕,客气又礼貌,“谢谢!”
她拿起丝帕小心仔细地将自己的脸擦得干干净净,连头发丝儿也未放过,雪白绵软的帕子上立时血痕交错,宛如梅花。
慕容白忽然有些失望。
这个女人,听到自己这样说,居然不生气?甚至连一句反唇相讥都没有?
他取过那把匕首,匕首上一个小小的“青”字若隐若现。
“这是妹妹以前心爱的匕首,她以前到处找都没找到,原来在后园……”
“咦,那是什么?”灵越忽然往前走了几步,房间的柜子大开,地上也散落着几件衣服,其中一件衣服花纹素雅,闪着淡银色的光泽,十分打眼,一看就只知是上佳的布料。。
“这个布料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灵越拿起那件衣服,摩挲着布料,凑到鼻端闻了闻,一缕淡淡的桂香,沁人心脾,似曾相识。
“我想起来了,这个布料曾经在得月楼的衣柜里见过,不过是做成一条腰带……”
“你没有记错吧? 可是青儿的衣服怎么会在银嫂的房间?”他蹙起长眉,青儿的衣裙特别多,他想了半天全然没有印象。
“绝对没有记错,我太熟悉这个香味了……”她将衣服送到他的面前,那带着一丝清甜的香味果然隐隐扑入鼻端。
“这好像是桂花香……”他想起得月楼中那棵高大的的桂花树,八九月里丹桂飘香,空气之中默默流动的都是甜丝丝的香味。
“是啊,青儿的衣柜之中有许多衣裙,都保存完好,衣柜之中塞了好多香包,我曾经打开来看过,里面都是桂花的干花瓣。”
“所以即便过去了三年,这件衣服上依旧沾染着桂花的清香,经久不散……”他慢慢地说着,终于想通了一个问题。
“当年我娘受了大火的刺激,神智失常,除了我,不让任何人靠近。可是银嫂一来,却令她十分平静……原来是银嫂偷偷穿了青儿的衣服……”
“不错,我们可能会忘记另一个人的神情、容貌和姿态,但是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独特的气味,若是十分鲜明而独特,必定会被我们深刻铭记,不会轻易遗忘,就算过了多年,我们闻到那种气味,也会想起当初的那个人,又或者想到当初的那个人,便回忆起属于他的气味……”
“是么……”他望着那件衣服,心如刀割,“所以在我娘的记忆中,这淡淡的桂香就是青儿的味道……所以银嫂靠近她,她丝毫不排斥。”
灵越默默点头,“看来银嫂是特意接近老夫人的……”
“她到底有什么目的?若是要杀死我的母亲,为何三年前不动手?”慕容白渐渐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