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梁上的手腕扯得愈发疼痛,皮肉在摩擦下划出了一道道口子。
夏筱筱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不停的啜泣着,北宫煜的唇沿着她的眼,到她的脸颊,鼻尖,最后落到她的唇上,柔软的舌长驱直入,带着酒味一点点在她口中弥漫而开。
先是轻柔的,小心翼翼的,不过一瞬,北宫煜眼中的光芒骤敛,这个深沉的吻便又霸道了起来,犹如猛兽一般的不断撕咬着她的唇瓣,夏筱筱的哭声,呜咽声,啜泣声全被北宫煜堵在了嘴里,沉沉地压抑着她喘不过气来。
夏筱筱不知这次是因为他带着醉意还是真的怒到极点,可是,北宫煜那常年习武本就矫健的身子骨又怎么是夏筱筱能比得上的?一次又一次,身子被索取到极限,她终是在痛苦和疲劳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窗外,挂着琉璃的灯火,沉重的夜色中飞雪不断,今儿个是新帝登基的大喜日子,后宫之中处处莺歌徐起,只有这辰霄宫中,本该的寂静一片。
没人会想到皇帝会来到这近乎无人的暮锦阁,所以整个皇宫之中,只有暮锦阁这里的灯火最少,人迹最少。
屋内,烛火摇曳,红绡帐暖,一片风光旖旎。
这夜,格外的漫长。
朦胧中,夏筱筱听到有声音从屏风另一侧传过来。
“皇上,魏府那边赶去时已是一片狼藉,无一活口,魏大人恐怕早带着人逃回南溟国了。”
“嗯,派去追踪北宫雉离的人呢?”
北宫煜淡淡的道。
那黑衣人摇了摇头,“半路被人截杀了,离王这一走,怕是消息不久后便会落到各国耳中,恐怕江湖上也有不少人会有所动作。”
“行了,你下去吧,传下去,以后宫中,不得任何人提及此事,至于魏府,称与江湖结怨而被灭门,明日将消息传出去。”
“是!”
窗户中有风吹进来,夏筱筱微微抬了抬眸子,一道黑影不着痕迹的闪现出去消失在夜色中,倒像是梦境一般,旋即,沉重的眼帘又重新合上。
北宫煜从屏风后走进来,着了一身明黄中衣,视线往窗外望去,几粒雪飘落到窗台之上,眼中闪过一丝冷厉。
回过头来,夏筱筱身上盖上了一层厚厚的被褥,可是手腕依旧被绑在床梁之上,她拧着眉,北宫煜将窗户关严实后走到床沿上坐下,目光落在她被血染得鲜红的手腕上,那里,一道道被细线勒出的伤痕触目惊心。
夏筱筱是用了多大的反抗之力才会被勒成这幅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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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外面的雪已停下,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暮锦阁院中那半截木槿树在雪地中被淹没了去。
半夜,这冷寒的屋中平顺命人运来了炉鼎,整个屋子内便暖和了起来,倒不是为了夏筱筱,毕竟他的皇上可在这儿歇着呢,若是让皇上冷着了,他这好不容易爬上来的太监总管的位置可保不得了!
“皇上,早朝的时辰到了。”
门外,平顺的声音轻轻小小的传进来,多一分怕打扰到皇上,少一分怕皇上听不见。
“嗯。”
北宫煜淡淡的回了一句,起身走下床榻。
平顺听得回声,这才将门徐徐打开,身后十名宫婢捧着各式用具快步走了进来,脚步轻盈,裙裾摩擦的声音低低响着,平顺手中捧着龙袍上前,一命宫婢欲走过来伺候他更衣。
“不用,这里有侍婢。”北宫煜回头看了夏筱筱一眼,还在床上静躺着,这么多人发出的动静依旧没能让她从睡意中睁眼瞧一下。
他拧了拧眉,半天才转开脸,抬起双手,那宫婢便重新上前侍候他穿衣。
“平顺。”
他低唤了一声,平顺便垂着头,“奴才在。”
“将凌云殿宫婢遣两个到别宫去。”
北宫煜的眼淡淡的扫在这屋内站着的十多名宫婢身上,顿时又是屑屑窣窣一阵,众人齐齐跪下却不敢出声,皆以为是自己犯了什么错事,虽说伴君如伴虎,可在凌云殿服侍着皇上,那待遇自然是要比得别处好上许多的,就连月俸也比别宫拿的多些。
洗漱完,北宫煜也不管那一众的宫婢们,迈着步子往外走去,“醒来,寻个嬷嬷教她些规矩。”
“遵旨。”
平顺先是一愣,随后应声,这个她,他自然知道指的谁,看来皇上这般,是打算将夏筱筱给留在凌云殿做宫婢了,被遣去别宫的宫婢觉得自己苦,被留在凌云殿侍候那一人的,自己也觉得也苦!
那话,夏筱筱是听见了的。
本来着他走后自己便跟着起来,也就是因为北宫煜那句话,夏筱筱活生生的睡到了晌午,肚子饿得不行时才不得不起来,平顺跟着北宫煜去上朝,下朝后也谢天谢地的没往辰霄宫来,可是平顺办事儿效益高,北宫煜刚走没多久就寻了个嬷嬷来她床边守着。
嬷嬷见她起来,脸上并无几分好脸色的将她盯着,“皇上命老奴待你醒来后教你些规矩,既然人醒后,那便开始吧。”
夏筱筱身子一动,下面便开始痛,有嬷嬷在,她面上也不敢太表露出什么来,毕竟那事太丢人,心中一遍遍咒骂着北宫煜,一边又几分讨好的对嬷嬷说道,“嬷嬷,总得先让我吃口饭再学吧?”
她一双眼往屋内寻了寻,并未看见清月的身影,不由有些失望,她曾经也是需要人伺候的,北宫煜明知她不会伺候人还让她到凌云殿,这不明摆着想挑她刺吗?
“皇上只说等你醒来,并未说可以吃饭,夏姑娘,赶紧把衣裳给穿上,随老奴走吧。”
嬷嬷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就往暮锦阁外走去。
“上哪?”
冷着的天,夏筱筱窝在暖和的被子里还是不想动,原本被北宫煜剥落在地上的衣裳不知何时被人拿走了,床前折叠着放好的是宫中婢女们穿着的那套淡绿色宫装。
“还能上哪?自然学规矩去。”
嬷嬷不耐烦的声音从屋外传进来,夏筱筱的动作故意磨磨蹭蹭起来,身上,光溜溜的,炉鼎中的火焰熊熊燃烧着,夏筱筱裹着被子望着窗外发呆了好一瞬,原本,她昨天是打算让清月将萦夕给寻过来的。
夏萦夕一直是北宫煜的心上肉,他又刚登基,很多事情他便没有办法顾周全,只要萦夕肯帮她寻个出宫探亲的借口,夏萦夕出宫,她便扮成萦夕随从的宫婢给溜出去,到时候她出了宫,即使北宫煜知道了,以他对萦夕的宠爱,也断然不会责怪她,她也不用担心会连累谁,这是她想的好计策。
北宫煜现在让她去学那些破规矩,等到她真的去了凌云殿,那不就真是时时刻刻都处在北宫煜的眼皮底下吗?别说出宫,那样连正常日子都过不了!
门外,嬷嬷的催促声又急了起来,夏筱筱收回思绪,从被窝中探出手来将床前搁着的衣服往身上套,手上的动作却是一顿,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腕上。
被绷带一层一层的缠绕着,隐隐还能看见底下渗出的红迹,左手也跟着拿出来,同样的绷带也是在上面缠绕着,她又往床梁间看去,枕头底下,有昨夜从她腕间流下的一丝血迹。
昨夜那让她心悸的记忆又涌了上来,她浑身一个冷颤,连忙甩头将那痛苦难受的记忆给抛了出去,穿好了衣裳,她又朝窗外看了一眼,直直望去,半截的木槿树在雪地中孤零零的,曾经的那个夜晚中,那男子就站在她的那棵木槿树上,从那处遥遥的望着自己的这个窗户,半掩银色面具,一袭白衣翩翩,映了一衬的好月色。
落止啊落止,你现在在哪里呢?可别被北宫煜给抓住了去,可是,你这一走,北宫煜倒是把所有的火气都撒在了我身上了啊。
她回过头,走出来,跟在嬷嬷身后走出了暮锦阁。
屋子外的天地是雪白茫茫的一片,宫婢们穿的宫装不比太子妃的衣裳,她以前再不济也是在夏府穿的锦衣绸缎,不说质量不质量,好歹她能在里面多裹上几件,如今这宫婢些的衣服也就那不厚的两件贴在身上,夏筱筱一出来,本暖和着的身子顿时又冰凉了下来,呼出的气在面前形成一团团的白雾。
今日,原本在这里守了三天三夜的侍卫们终于不见了踪影,她和前面嬷嬷的步伐在雪地中踩下一个又一个深深的脚印,若是往年,木槿树上定是也积上了一层雪白,夏筱筱对北宫煜的怨恨又多了一分,没了她的那棵木槿树的暮锦阁,还能叫暮锦阁吗?
而落止,她希望他回来,却又不希望他回来。
他回来了,定会带她离开这个让人伤心的地方,可是,北宫煜还在派人抓他呢,他总得平平安安的才是,好歹,让自己在这宫中能有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