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明月高挂天际,众星拱照,适逢中秋佳节,这些大宋的文人墨客自是难忍一抒才情。?? ?
酒过三巡,众宾已陪同龙驾泛舟行于金明池上,趁着酒意争相咏月,意图在皇上面前博个彩头。
在姜凡听来,无非是些巧借咏月之名去拍皇上马屁的陈词滥调,实在庸俗至极。
可这位仁宗皇帝想来年事渐高,纵使有些马屁拍得太过明显和夸张,他也全数笑纳,只求图个君臣同乐的喜庆而已。
人群之中不知是谁传来一声戏谑:“哎呀,希仁兄,今日中秋佳节,皇上又正是赏月兴浓之时,你就别提这些无关紧要之事嘛。”
那人愤愤答到:“无关紧要?哼!亏你是户部尚书,眼下澶青二州洪患未消,你竟说这是无关紧要之事!”
姜凡侧身一看,前面不远处一人面若黑炭,额间隐约现着一块月牙疤痕,不是包拯是谁。
户部尚书名叫陈鸿远,这位陈尚书见到包拯一脸严肃地跟他谈论灾民赈济之事,于是说出了刚才那句话,却被包拯一阵嘲讽。
“我等在此美酒佳肴,吟风弄月,可曾想过那些无家可归的灾民,这中秋团圆之时,他们又该置身何处?”
陈尚书一身酒气,搭着包拯的肩膀大喇喇地答到:“这不是在处理嘛。来来来,咱们改日再说这个,这会儿先去皇上那边瞧瞧。”
包拯拂袖,当即怒道:“一群溜须拍马之人,不足与语!”
龙舟虽大,这句话的声音却不小,何况以包拯的秉性,他也不怕那些人听到,包括皇上。
众人不约而同的朝他这边看来,多是惊异的目光,姜凡甚至能听见身旁那两个京官隐隐传来的鄙夷之语。
“这包黑炭真不识抬举,也不看这是什么场合,怎地说出这般话来。”
“人家是龙图阁直学士嘛,又一直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听说上次带了几个老臣跟皇上辩了个把时辰,连口水都喷皇...”
这人说到关键的地方,却不敢说下去了。
不过姜凡自然是听懂了其中含义,嘴角微微一扬,心中暗暗佩服这包黑炭够吊,够爷们。
料想这两人官阶稍低,不敢说大声了些,不过在皇上附近转悠的那些人却不怕了。
“放肆!包黑子,我等随皇上赏中秋之月,雅兴正酣,你胆敢口出蔑言!”
姜凡认得他,三司使徐介,周文胤白天跟他打过招呼,他却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臭脸。
包拯横眉冷对:“皇上确有雅兴,却是被阿谀之辈扰了兴致。”
徐介难掩怒火,两人针尖对麦芒,仁宗的脸色已有不悦之色,一个人便站了出来。
“好了好了,大家同朝为官,皆是为君为民,不妨少说两句,如此良辰美景,诸位何忍坏了兴致,花灯满园,我等也可以前去猜猜灯谜嘛。”
这人虽是一华老者,不过说话倒挺圆滑,一脸阔达的笑容,算是暂时将众人的火气消了一些。
“看在永叔面上,我姑且不与你计较。”徐介轻哼一声,拂袖转身,不再理会包拯。
姜凡心里暗道:“好一个欧阳修,确比那包黑子懂些为官之道。”
这夜晚倒也比白日有趣许多,姜凡轻轻一笑,觉得这些大宋的臣子们挺有趣儿的。
大宋是个神奇的朝代,在奉行天地君亲师的那些古代社会里,大宋的臣子们因为有了太祖皇帝的训诫“士大夫与上书言谏者,不得杀之”,自然是不必担心所谓“欺君之罪”的。
作为名垂青史的明君宋仁宗,如果说宰相肚里能撑船,那么这位仁宗的肚子里的估计就是艘航空母舰了。
一想到包拯跟他吵架,竟能把口水喷到他的脸上,姜凡便不由地偷笑起来,赵祯啊,你这他妈也能忍?
龙舟之上又回到了一片活跃的气氛,众人对猜灯谜一事都满怀兴致,纷纷扬言要拿下这次的“灯魁”。
灯魁?姜凡头一次听到这个字眼,不过看这些王宫贵胄、文武大臣们都是兴致勃勃,想来应该是个极好的名头。
皇上悠悠说到:“说起灯魁,朕觉得欧阳爱卿又是胜券在握咯。”
欧阳修欠身为礼,谦虚道:“皇上谬赞,臣前两次乃是运气好,这次有大宋第一聪明人包龙图在此,臣自知夺魁无望。”
“大宋第一聪明人”,包拯估计有些年没有听到这个词儿了,如今从欧阳修嘴里说出来,便不由地嘴角微微一扬。
众人听闻这句话,议论纷纷,多是围绕着这个“大宋第一聪明人”展开的讨论,提及包拯过往审过的各类奇案,人群之中便不时传来如潮谀赞。
先前一脸严肃的包黑子,此刻已是笑容满面,肆意地享受着众人赞许的目光。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