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在砖石上踏过,略显臃肿的身子飞快的扑了过去。
这两人都是半只脚踏入大成的修为,身份刘希还能不明白,想来是李唐的供奉。如今这胖供奉逼向渠浪,境界上有着差距,后者自然是不能敌,刘希正思量着是否出手,那马绣将步子已经踏出去的小武拉住,一个侧身挡在了渠浪的身前。
“哗……”
清脆的声响下,纸扇应声而开,那胖供奉手在距纸扇还有一尺处停了下来,不远处瘦脸的供奉一失神,当啷一声,刚才被接在手中的长刀跌落在地。
作为朝廷的供奉,虽说要朝廷办事,但也记着些有所为有所不为之事,毕竟,办事是解决麻烦,而不是惹来更大的麻烦,眼前这山河图,乌骨扇,便是禁忌之一。
瘦脸供奉扫了眼同伴,见他白胖的脸上满是潮红之色,知晓是在强忍着伤势,下意识的看了眼摇着纸扇,风度翩翩的马绣,他眼中多了丝凝重与警惕。
能抵挡了化气高手的进攻,更是反伤了对方,这至少是大成的高手。
须臾间,瘦脸供奉便明白这不是他这种级别所能处理的事情,走到一边,将手搭在胖供奉肩头,轻轻拍了拍,似乎在做着安慰,却暗自将数道灵气注入了他的体内。
稍后,转过首,瘦脸供奉望向了刘希,那宣纸画像他是瞧见过,认得刘希便是朝廷要抓的凶手,不过看着马绣等人皆围在刘希的周围,心又是沉了几分。
能与那等神秘的宗派子弟有着关系,地位更是隐约超越其余人,虽然感受不到半点的修为,但瘦脸供奉却觉得一股极大的威压笼罩着他,这种感觉有些飘渺,却又异常真实,正是因为如此,让他越发的紧张了。
只是没有任何作为的离去,又是觉得脸面无光,毕竟李唐的供奉,养尊处优了多年,颜面扫地之时,总该想着些法子来挣着气势来,迟疑了少许,瘦脸供奉深吸了口气,压制住心中的不安,故作镇静的沉声道,“我二人奉命前来办事,或许这是个误会,但既然衙门发了缉拿令,就必定有人来办事,今日是我们这不成器的两兄弟,明日说不定便是其他人了。”
“你这是在吓唬我等?”
小武抓着空子走上前,双目怒瞪,身上凌厉的剑气不加掩饰的释放了出来,犹如一柄利剑直直的逼向瘦脸供奉,后者当即一声闷哼,往后退了数步。
正当小武想要继续出手时,一直沉默未言的刘希开了口,“小武兄弟罢了,我随他们走一遭便是。”
此言一出,马绣等人皆是哗然失色,吴双儿更是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公子,他们是要抓你进大牢,这怎么能行!”
“是啊玉生,牢狱之所你去了作何,就算稍后再有人来,我们这些弟兄将他们打出去就是!”
很显然,马绣已经关心则乱了,不过其余之人无不是点首应允,已经拔剑的渠浪自是不在话下,大小武亦是拿出了藏在腰间与袖中的宝剑,即便是田薰儿,玉手之间,一枚绣花针闪着隐约的寒光。
对马绣这句口无遮拦之话,刘希笑着摇了摇头,“今朝,事情总归是要解决的,你我总不能与整个唐朝为敌,淑柔郡主也不想见到这样的情形,放心,一切都会好的。”
说罢,刘希与那瘦脸供奉道,“我与你走,不过小泉与此事无关,你们便无需再让他受苦了。”
“不行,他是朝廷要缉拿的杀人犯,怎么能轻易放了!”
见刘希妥协,那张勇又是叫嚣开来了,他不过是凭着一身蛮劲吃活,哪里看得出两名供奉早已经吃亏不敌,既然占了上风,刚才被打的仇怎能不报?
先给他们这帮人些颜色瞧瞧,好知道马王爷张了几只眼。
恶狠狠的瞪了刘希一眼,张勇拾起佩刀,看着左右还倒地不起的手下,唾了一口怒骂几句,提着刀便朝着刘希冲去,他是头,关键时候得将威风给整足了,而痛扁刘希一顿,无疑是当下最为风光的事情。
可刀还未触及到刘希时,张勇又飞了出去,跌落在数丈之外,小武不屑的看了眼挣扎着想起来的后者,将踢出的右脚收了回来。
瘦脸供奉看了眼张勇,暗骂了一句蠢货,继而伸手虚作礼与刘希道,“便听公子一句,请。”
“公子,不要……”
“玉生你可要想清楚啊……”
抬脚欲行,身后众人皆是出言阻止,刘希笑着轻声道,“走南闯北也见识了不少的景儿,唯独未瞧见过牢狱,今个有了机会,倒是要好生见识见识了。”
说完,看着缩在秦依然身后满是自责与懊恼的张小泉,刘希走上前,将他双手束着的铁链给捏断,“小泉,这些日子你暂且歇着,等事情过去了,酒楼还会开下去的,我相信你会成为最好的商人。”
双眼泛红,张小泉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不断的点着头,泪眼朦胧的看着刘希与那两个白衫文士缓缓的离去,消失在小巷,不见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