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香炉依旧是吐着袅袅轻烟,东陵王一身白衫,外面裹着件短袄,盘坐在蒲团之上,面色白皙,带着些许红色,像是涂了女孩儿家的胭脂粉彩。
将正在拨弄的腰间佩玉放下,东陵王指了指身前低案对面放着的空蒲团道,“坐吧,细细算来,倒是有些日子没见着二位才子了。”
刘希与马绣哪里敢坐,车厢虽然比寻常马车宽敞许多,但躬身立着亦不是回事,推辞了一番只得半只屁股腚子坐在了蒲团上。
“这天气越发的热了,本王这身子反而多病体寒,时常听到那些抱怨酷热难耐的话儿,殊不知本王对此心里当真是羡慕的紧,毕竟裹着袄子与你们这些冷暖自有衣裳换的人比不得啊。”
东陵王笑着道了一句,刘希却察觉到他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落寞之色,这种落寞让他觉得有些酸楚,恍若间,明白了一句话来。
落尽一世繁华,转身,桃花、夭夭,不见青丝。
刘希心里不由得喟叹一声,即便是身居高位又如何,总有些事情是让你钦羡万分而终究不可得。
感慨了稍许,刘希开口道,“王爷为国事操劳也得爱惜身体才是。”
“国事那是我圣上所为,本王就是个闲散的人儿,怎会去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扰人事情?”
东陵王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又是道,“不过最近是个事儿让本王寝食难安,前些日子圣上闲来无事摆驾到本王府邸,哪知在途中遇了刺客。虽然圣上无事,但本王却心中极为愧疚,并下定决心要将那刺客给捉拿归案。”
闻言,握着薄扇的马绣手又是多了几分力道,而刘希却是心中猛然一惊,东陵王绝不会是在王府无趣才寻他说这些话,想必其后有着另一番用意。
难道消息走漏了?
刘希只觉得背后汗毛都根根竖起,但眼下他定是不能道出实情,唯有装疯卖傻才是上上之策。
打定了主意,刘希很是惊讶的出声道,“竟然有这等事情,宵小胆大包天如此,该当诛杀才是!”
“哦?”
东陵王嘴角咧开笑了出来,“确实当诛,不过这刺客很是狡猾,嘉陵城搜寻了好些天,也未将她给揪出来。对了,说起此人,你们也是见过得,特别是玉生,当初你可是她的入幕之宾,这等艳福可是羡煞了多少旁人!”
“噗通!“
不可思议的倒吸了口凉气,刘希猛地从铺垫上立了起来,头撞在了车厢顶上,而他却浑然不知,话语因颤抖而变了声,“王爷说得可是月心楼的花未央姑娘?”
看着刘希作出这惊慌的模样,身边的马绣不由得佩服万分,而东陵王只是瞥了他一眼,笑容不减的继续道,“听说你家里来了个表妹?”
“这等小事也传入到王爷耳中,让王爷费心了。刘希这表妹因面相有异于常人,因而自幼凄苦,遂来投靠于学生。”
刘希道完这句,东陵王反而不在开口,车厢中静了下来,耳边可听得几只夏虫的低鸣之声。
“听说你表妹是汾州人氏,那倒也巧了,先前去你家中的供奉方文海也是汾州人。”
说道这,东陵王停了下来,刘希却是觉得心中方寸大乱,原来在他眼中的天衣无缝,却早已经被人给察觉了。
这下该如何是好?
“你确定那是你的表妹?你们或许多年未见,而不识得对方了。”
正在刘希慌张之时,又听得东陵王道了一句,这时,他明白了东陵王今夜召见他二人前来的缘由了。
只是为东陵王为何要保下他,刘希又是想不明白。
眼下,那驾车的黑衣人已经不知所踪,不用猜,刘希也能知道他是去了小院,想着萍水相逢的花未央,唯有暗自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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