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为父汗攻寨拔营,替大军将去路给荡平个干干净净。”
或许是因为太过激动与欢喜,整张脸显得有些扭曲,全然没有注意到身边扎木嘴角浮现出的一丝轻蔑,也未瞧见本是嬉笑的顺卜岭皱起的眉头。
面上看不出欢喜,努哈尔盯着他看了少许,直到津胡儿有些不知所措时,才轻轻的吐出个字来,“准。”
很快,一行人出了汗帐,各部所在之地不同,分作了不同的方向,得到了允许,津胡儿便跟在了顺卜岭的身边,满脸红光的说冲锋陷阵,杀的汉人皮甲不留的意气风发之言。
脸色越发的阴冷,此刻的顺卜岭不再似以往粗鄙的之样,止住了脚步,“津胡儿,待南下之后,你就速速与大汗请命,讨座城池,安分守己的过完一生吧。”
这突如其来的话让津胡儿愣住了,不禁失声惊呼道,“舅父,你这是……”
“唉……”
顺卜岭吐出一口白雾,拍了拍津胡儿的肩头,“此战若是胜了,时局就不一样了,以你的心性,是胜不了巴哈尔的,更不用说扎特了,倒不如安安静静的享受富贵荣华。”
“舅父!”
津胡儿捏紧了拳头,可顺卜岭却已经远去,寒风之中,只剩下他瞪红着眼,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天色,在如期而至的日光下渐渐破了晓,冬雪覆盖的草原上,一道黑色的急流如同旋风,由原处飞奔而来,又疾驰而过。
数万铁骑随风而过,留下的是满地踏碎的积雪,活着碎开的泥土,在金灿而又梦幻的晨光中是闪着斑斓彩色。
“驾……!”
顺卜岭又是猛地抽了一鞭,已经许久没有这番策马行军了,让他感觉骨子里的血都在久沸不息,此番望向天际,那里红日正在云雾飘渺间跃然而出,道道金光洒下,落在草原间不曾散去的霜雪水汽间,竟是觉得眼前一片氤氲之色,而他顺卜岭打马而过,便恍若行在了天境之间。
这感觉,好不快活。
又是一路急行,直到日悬正空之时,顺卜岭勒住了马,从身边的侍卫手中接过羊皮绘制的地图,这些年,努哈尔常常会派人南下骚扰,虽说是为了抢夺财物,使得李唐与刘汉边境不安,但最为根本的目的还是这绘画精准的地形图。
顺卜岭手中的图只有一块,从王庭出发,直至阳曲,甚至还到了阳曲南处的丰都,周边田野山林无不是清楚可见。
不知那兰买提那里的地图又是何种模样。
想起兰买提,顺卜岭心里又是一阵添堵,抬首望向队伍最前方的津胡儿,叹了口气。
巴尔特一族,在他手中,想来是无法再现先祖的辉煌了。
罢了,只要韬光养晦,终会有时机的,目中闪过一道精光,顺卜岭又是看向了地图,此处距阳曲城数十里地,再行半个时辰便能到了,那时候必定要一番作战,虽说横冲旅已被歼灭,但顺卜岭还是想着小心为上,不用疲兵,遂下令部众就地歇息。
听到下马休息的命令,还欲前行的津胡儿冷着拉住了缰绳,跳下马,迟疑了片刻,折身往顺卜岭走去,“舅父,阳曲就在眼前,我们可以一鼓作气的拿下,并顺势而为,连克数城。”
见顺卜岭不作声,津胡儿围着他来回踱了几圈,“舅父,再犹豫,那兰买提可就要进下邳城了,到时候功劳可就都被他们土莫昂一族给抢去了!”
似乎是这句话起了作用,顺卜岭将喝着的酒袋拿下,“若是让你前去攻打阳曲,需多少人马?”
“五百人,定能夺下阳曲!”
“我给你一千人,你带人先行,大军半个时辰之后再出发。”
说完,顺卜岭又是喝起酒来,看着津胡儿带人飞驰而去的津胡儿,粗短的眉头渐渐拧紧。
去厮杀吧,你要成为草原的头狼。